似乎是怕我記仇,尤利爾在我麵前嚇得直打哆嗦,竟連點頭都不會了。不過估計這個耿直得讓人想揍的家夥就算能活動,也斷然不會點頭。
難道米迦勒這次真注定的萬劫不複?!
就在這時,一個極具穿透力的聲音突突然從天而降,像是在宣讀聖旨一般地宣告:
“米迦勒是無罪的。”
我隱約感到說話的人離我很近,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站在我身邊的德蘭西斯彙聚了過來,我這才發現,那聲音竟然是從他的身體裏發出的!
莫不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那聲音分明是個女聲啊!
明明沒有使用處女加護,可德蘭西斯的頭上卻突然冒出了聖光!然後,一個風姿綽約的女性竟在他的身體中漸漸冒了出來,仿佛靈魂出竅一般!
她麵容嫵媚,一頭紅發,一雙碧眸,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著身旁的女性靈體,德蘭西斯不由得大驚道:“蒂法,你、你怎麼醒了?!”
原來這女人就是德蘭西斯的母親蒂法?!
怎麼?身為靈體的她竟一直沉睡在德蘭西斯的身體裏嗎?!
蒂法抬手向前一指,說道:“是他將我喚醒的。”
眾人沿著蒂法手指的方向向著審判庭的門口望去,竟看見了站在那裏的法諾亞。
法諾亞一邊向裏走一邊說道:“可以證明米迦勒無罪的人證,終於帶到了。蒂法,請你告訴大家,米迦勒是你所生。”
法諾亞說罷,所有人卻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米迦勒是蒂法所生,那豈不是說他也是蒂法的兒子?如此一來,那米迦勒豈不就成了德蘭西斯的親兄弟,而非雷米爾的哥哥?!
原來,那一封急信要召回的不是德蘭西斯,而是沉睡在他體內的蒂法,原來,法諾亞將蒂法喚醒,就是為了由她來證明,她是德蘭西斯和米迦勒共同的母親。
尤利爾雖然對這個說法感到驚駭,但還是一絲不苟地驗證了兩個人的血緣。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米迦勒和德蘭西斯果然擁有同一個母係,那就是蒂法!
說來也是,米迦勒的身形、容貌、能力,與德蘭西斯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們身上那種淡淡的迷迭香氣味更是一模一樣,還害得我上次在安吉利可玩會上認錯了人。這麼說來,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我同時又糊塗了,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麼陰錯陽差地就成了這樣一種被誤會的關係?法諾亞不願意解釋,而尤利爾又沒有資格繼續調查,蒂法更是諱莫如深,看來想從他們口中套出個一二三來,是很困難了。
不過,看著德蘭西斯驚喜的神情,我已經不想再去探知這些無聊的事情了——米迦勒與雷米爾無血緣,於是近親□□之罪自然不成立,也就是他免除了刑罰。撒瑪爾被認定為米迦勒的兒子,而米迦勒則被認定為德蘭西斯的親弟弟。
想想幾人之間錯亂的關係,再想想沉睡在德蘭西斯身體中的蒂法,真是弄得我頭腦一片混亂。
不過,眼前的這個結果卻當真是大團圓。
借著這危機得以化解的喜悅,我向法諾亞和米迦勒發出了婚禮的邀請,他們都欣然接受。
如此很好。
回到奧林匹斯山的時候,我問德蘭西斯,蒂法為什麼會沉睡在他的身體裏。
德蘭西斯沒有正麵回答我,想必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他告訴我,蒂法陷入沉睡的時候和不存在幾乎沒什麼兩樣,叫我不必介意。
哎,每個人也總該有點保留在心底的秘密吧。既然他不說,我也就不問。可是卻還忍不住調笑上他兩句:“沒想到米迦勒是你的親兄弟——他倒是免受刑罰了,你卻失去撒瑪爾的撫養權了,是不是很鬱悶呀,我的德蘭西斯?”
德蘭西斯卻笑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米迦勒那麼愛雷米爾,失去了她,卻還能守著她的孩子,這也算是一種寄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