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我給了你一兩銀子,放在你的右手?”
那人馬上應:“是。”
顧安盈向張棟挑了挑眉頭。
“張大人,你說這人說話可信嗎?”張棟確實沒有想到八王妃如此這刁鑽。
不過他也能知道個大概了。“大膽刁民,不想受刑的話,就老實招來。”
被張棟嚴聲一喝,那木匠頓時跪了下去嚷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李諤本要上前說話,被顧安盈伸手一攔。“這位大人,你嫌你嚇得還不夠是不是?”李諤臉色頓時一怔,然後說了一句:“不懂王妃在說什麼。”
顧安盈也不再看他。隻是轉頭看著建安帝。“皇上,像這種說話顛三倒四的人,精神錯亂說的話還有可信度嗎?一會說左,一會說右。再說了,堂堂一個王妃若是要買東西也用不著自己付錢。皇上難道不覺得這個人疑點重重嗎?”
小樣的,想要跟她鬥,想好要說的話再站出來不遲。
建安帝的眉頭微蹙。“說,到底這些木偶是不是出自你的手?”
木匠啪的一下子整個人跪伏在地上。“皇上饒命。那木偶確實小人所做,不過那木偶一向來都是遊客買去玩耍的。”
看著跪在地上嚇得臉色大變的人,顧安盈隻是撇了撇嘴。
“當天跟你買木偶的可是八王妃?”建安帝在上首嚴聲厲質。
“回皇上,不是……是”木匠嚇得已經語無倫次了。
李諤在下麵手一動。他的兩指間夾了一條細小的銀針。
正要動手。卻被顧安盈突然回頭,活生生的把手給縮了回去,幸好剛剛手揚起來的弧度不大,他想顧安盈應該沒有發現什麼才對。
顧安盈為什麼會回頭,那是因為身上的碧玉已經發熱,所以,當她察覺到危險信號之時,便轉過頭來。卻看到後麵隻有李諤一個。顧安盈微揚著眸子看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子去。
建安帝聽著木匠一會是一會不是的。已然是龍顏大怒。“還不說實話,朕當場將你砍了。再誅你九族。”
誅九族是何等的大罪,不止是他要死,他的家裏人要死更要牽連進大批的族人。木匠這下子整個人伏著,臉如死灰,“皇上,我說,求皇上賜死小人,求皇上不要為難小人的族人。”他一個人死就死。要是再背負著一個家族的生命,他背不起,為了一家人的生命,現在卻要賠上整個族人的生命。
“說。”張棟繼續嚴聲一喝。
“是。那天買木偶的人並非八王妃。是小的,小的糊塗。求皇上上開恩。要殺就殺小人。”
建安帝氣得要下命把人推出去砍了。
“皇上。你看這個人擺明了就是被嚇得語無倫次了。既然他現在說的話不能信。也無能洗脫八王妃的嫌棄。”德妃娘娘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既然這顆旗子不能用。那麼就唯有丟棄了。
“拉出去砍了。”建安帝是不會接受這種事情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皇上。”張棟還想再說什麼。抬頭看到建安帝如鍋底的麵容,那話也有幾分不敢開口。按照這個木匠一路查下去,牽扯的何止一大片。
“帶走。”張棟手一揚,木匠被帶離了大殿。
人是李諤帶來的。李諤趕緊上前跪下:“皇上是臣愚昧,請皇上責罰。”
“李愛卿也是心憂巫蠱對皇室顏麵的傷害,一時心急才會讓奸人有機可趁。皇上是不會怪罪李愛卿的。”德妃坐在一旁,在建安帝還沒有開口之時,便先開口了。建安帝抬眸看了德妃一眼,卻不說話。
顧安盈看了看,這皇室之中就是是非多。而且九曲十八彎的。這些她都不想管,她隻要還她清白就好了。
皇帝也猜出了幾分。隻是,他並不說話。當年巫蠱一案牽扯進去的人何止千萬。
照著目前這樣子一查到底,又豈止是損傷一大片的。而且不日旬國使者將來大魏進獻。若是此時殺伐太多,怕給敵國可趁之機。
若是隻犧牲一個八王妃,換來安穩的局麵。建安帝在所不惜。
“張棟聽旨。”
“臣在。”張棟馬上彎身恭聽。
“八王妃顧氏安盈巫蠱謀害。罪大惡極,即日押到大理寺。賜白綾。”
顧安盈一邊聽著一邊咬牙。心裏直罵昏君。
“皇上,安盈不服。”顧安盈站在大殿之下,想讓她一個人當替死鬼?門都沒有。
“如此罪證,你還有什麼不服的?”德妃的心裏大鬆一口氣。隻要弄死了這個女人。再除掉那個廢柴就容易得多了。
“德妃娘娘是不是很期待,安盈一死?”顧安盈此刻才知道仁慈什麼的在這一刻隻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大膽妖婦。竟然如此藐視本宮。其罪當誅。”德妃娘娘氣得眉毛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