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語抬頭看他，搖著頭說，“我沒事。”
可眼角的淚珠卻不聽話地掉了下來，劃過臉頰，滴落在地上。
壓抑的情緒在她身上幾乎繃不住了，要是不知道夢裏該多好。
至少她不會被已知的恐懼包圍，像一隻被困在牢籠裏的小鳥，無力掙紮。
“你聽我說。”趙政時接過她手裏的鼠標，
小姑娘掙紮了一瞬，就放手了。
趙政時接著說道：“今天出任務的這個人，我認識。我和他說過了你爸爸的事.....”
其實有無事，他也不敢確定，不能打包票。
現在隻要說一句沒事，小姑娘就會相信。
但她眼裏的迷茫和焦慮，讓他不敢去賭，
他一點都不想這雙眼，因他而黯淡無光。
還好楊語也無力顧忌他，又撥通了楊伯山的電話。
但這一次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在接。
楊語低著頭，不想讓趙政時看到自己這副樣子，肩膀微微顫抖，顯示著她的無助。
但趙政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楊語，叔叔會沒事的，別擔心。”
他彎著下腰，輕輕幫她擦眼淚，動作輕柔得生怕弄疼了她，“別哭。”
“我知道。”楊語眼眸泛紅，但眼底還透著一絲不服氣的堅定。
她不信，做了這麼多，會一點用都沒有。
如果什麼改變都沒有，又為何讓她做那樣一場夢？
她堅信，老天給她這次機會，不是用來浪費的。
“謝謝你。”
楊語擦了擦眼睛，盯著趙政時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小小的梨渦深陷，
還是一如既往的勇敢，仿若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些許陰霾。
“不用謝，”趙政時也笑，“我去打聽一下消息，你不要太厲害，會沒事的。”
“好。”
楊語點頭，她一定要堅信，爸爸會沒事的。
若是連知道結果的她都自暴自棄，那幫助她的趙政時和期待爸爸的媽媽，該怎麼辦才好。
趙政時走出去，看到了同樣焦慮的曾美嬌。
“阿姨，我先回去了，我有認識的人看能不能打聽消息，您和楊語先安心的等著。”
“好，”曾美嬌看著他雖有難過但掛著笑，“好孩子，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先走了。”
趙政時轉身就走，又多看了一眼曾美嬌。
高一第一次在學校見到她時，腦海中的畫麵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是她和楊語兩人落魄的畫麵。
畫麵中，她們輾轉多地，過得很苦。
楊語也因此輟學，兩人過著極其寒酸的日子，後來曾美嬌生病，重擔更是一下落到了楊語的身上。
想到她小小的身軀就要支撐著這麼多的苦難，趙政時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疼得他彎下了腰。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會這樣。
現在他已經不想管，為何自己會看到這樣奇怪的畫麵。
但他也不想讓她的小姑娘經曆這樣的苦。
走下樓，他手指微微顫抖撥通了劉叔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