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手機放下的聲音。
楊語輕聲問道：“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
趙政時蹲在床邊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冰涼大手又覆上了額頭，楊語陪著著躺平了身體，心裏又暗罵自己不爭氣。
似乎覺得這樣測溫度不太準，趙政時起身拿了一根溫度計，去抬楊語的手臂。
楊語慌忙接過，“我自己來。”
她迷迷糊糊將溫度計放在腋窩。
趙政時不放心的叮囑，“放好。”
“放好了。”
“嗯。”
他說著又將房間的溫度調了下。
楊語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還不去休息嗎？”
“等你好點。”
“我已經好很多了，現在沒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又心虛地加了一句，“現在很晚了。”
意識到小姑娘是在趕他了。
趙政時又“嗯”了一聲，“等體溫計出來，不發燒了我就去休息。”
楊語輕輕點頭。
她身上還沒什麼力氣，頭特疼的厲害。
特別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真的忍不住很想脫掉。
像是反抗，她緩緩踢掉了腳上的薄毯。
下一秒，薄毯又輕輕搭在了她的腳上。
好吧。
反抗無效。
有冰涼的東西又覆在了她的額頭，在她耳邊喊著，“楊語。”
“嗯？”
楊語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又睡著了啊。
趙政時在床前躬著身子，輕聲道：“我拿體溫計。”
她無力的眨了眨眼睛。
趙政時將體溫計拿了出來，看了一下又甩了下去，在床頭放好。
“還燒嗎？”
趙政時搖頭，“不燒。”
“好，”楊語說道：“那你快去休息吧。”
“好。”
門哢嚓響了一聲，楊語緊繃的心放鬆下來，想撐著身子起來將身上的黏糊糊洗掉，但胸口像是塞了一大團棉花，軟乎乎的沒有力氣。
她蜷著身子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酒店的地板上都鋪了厚厚的地墊，趙政時輕手輕腳走過來，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小姑娘又睡著了。
臉上紅撲撲的。
37.5°
其實還有點低燒，他不太放心。
但他不走，小姑娘也不會安心。
他第一次為自己的忠心感到慶幸，其實就應該這樣的。
至少她不抗拒，不是嗎？
趙政時在地毯上蹲下，趴在了床邊。
整晚楊語都在做夢，稀奇古怪，光怪遊離，像是被鬼追了一夜，累的她渾身都要散架。
朦朧的夢境還在眉間徘徊，楊語皺著眉頭，緩緩睜開了眼睛。
渾身像是被水淋過般，都是汗漬。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臭了。
還好身上除了有點酸脹，頭疼已經好很多了。
在被子裏滾了兩圈，被自己臭到了，她半坐著身子伸了個懶腰，拉扯的薄毯上似乎有著異樣的重量。
衣角被拽了一下。
楊語目瞪口呆地放下了手，趙政時就在床邊猩紅著雙眼盯著自己。
嚇的楊語瞬間清醒。
“趙政時？”
“嗯。”趙政時坐直身子蹲好，小聲問：“你好些了嗎？”
楊語點頭，趙政時站起身從床頭上給她倒了一杯水，“喝水。”
她捧著水，還是溫的。
楊語心頭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