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之拉一拉他，笑道：“莊主的意思，恐怕並不是不想我們幫忙。而是……要我們考慮清楚再做決定，不要聽到那秘密後就嚇得魂飛魄散，半途而廢。是不是，傅莊主？”
“什麼秘密會這麼嚇人？師兄，你怎麼說得我越來越好奇，越來越想聽了呢？”魏溪怪道。
“既然二位都是豪氣幹雲的英雄，在下也不便再弄玄虛。二位是都知道杜將軍之死的傳說的，也都知道血書內容與他兵敗真相有關。可是杜將軍曾與另外三人結為金蘭兄弟，這件事恐怕少有人知道吧？”
蘇晉之與魏溪都搖了搖頭，此時他們的確頭一回聽說。
“這另外三人，就是蕭元暉、劉平章，和在下的曾祖傅遠峰。當年他們結義是在軍中，還未歸順本朝開國□□。後來兄弟四人分別各立奇功，建國後各受封賞。可是不久後□□薨，太子即位。這小太子的母後當初在戰亂中與□□失散過一段日子，有人說她曾為蠻人所擒，所以歸國後生下的太子來路不正，血統存疑。新皇明帝即位後，十分忌諱這樣的傳言，又因為這話多在老臣子中流傳，便開始清洗朝中老臣，對於結黨的臣子疑心尤甚。杜蕭劉傅四家，自此再不以兄弟相稱，表麵上的往來也逐漸減少，隔了一兩代後，便沒有人知道這四家曾親如兄弟。便是我與他蕭家後人，也是全不相識，毫無交情了。”
“這恐怕也是各家先祖的願望。但叫各自的後人都切斷了往來，便沒有外人會猜到血書的秘密會分別落在四家人的手裏。”蘇晉之道。
“不錯。若不是四家先人情同手足，便不會甘冒奇險來藏起血書，可現下為了這份血書，卻是讓四家後人都形同陌路。這血書藏得委實太過隱秘，隻消四家後人互不往來，便不知道上麵所書為何。就連我自己，也從不知道它長得什麼樣子。”
魏溪奇怪道：“那你剛才不是還說，血書的秘密會嚇退了我們？不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麼，怎麼知道會嚇退我們？”
傅卿雲微微一笑：“就算沒有看過血書，又有什麼相幹？這血書關乎杜將軍受困身死的真相，而這真相，卻已被我輾轉查訪到了。”
魏溪的一顆心頓時被提起，忙問：“是什麼？”
“當年杜家軍迎擊北夷，本是勢如破竹，節節勝利，不想卻在奪回一座十拿九穩的城池時遭遇了埋伏。敵人仿佛未卜先知，早就等候多時。當時知曉杜家軍行兵布置的沒有幾人，可敵人居然連哨子的暗號都知道，可見是我軍陣營內出了奸細，且這奸細品級甚高，所有軍情機要全都了如指掌。這要給旁人知道，定會懷疑奸細是蕭崇德。但以我所知，以杜蕭兩家的交情，他絕不可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來，於是托了好友霍七查遍兵部卷宗，才發現另一個不為人注意的事實。”
“難道還有別人比杜蕭二人品級更高？這會是誰？”魏溪越聽越是糊塗，隻覺這血書所涉實真是遠超所想。
傅卿雲默默點一點頭：“當年的這一場戰事興時，□□已然病入膏肓。朝中幾位皇子覬覦帝位，奪嫡之爭暗潮洶湧。太子深恐儲位不保，於是自請督戰，親自隨軍到了北疆。不過他坐守前線以內三十裏，隻能算是做個樣子，真正的仗還是杜將軍指揮，死也是杜家軍死。隻是這一來，我總算知道，除了蕭崇德以外還有什麼人是品級又高，又有本事隨時得到機密軍情的了。”
蘇晉之後背一寒：“你是說，把軍情賣給敵人的，是當時的太子，後來登基的先皇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