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人的預謀(1 / 1)

搶救過後,安稀北被推進病房。

午後的薄陽從紗窗中滲入,細細碎碎,投照在她的身上,映出一片柔和微淡的陰影,她躺在這樣的光影之中,平和而安詳,像是個睡美人。

隔著玻璃,寧墨站著,一動不動的盯著床上的她,神態疲倦,低靡,剛剛等待手術的焦灼感散去,但眼裏的刺痛依然還在,他手握成拳,以致連空氣中都散著讓人黏濕的浮躁與不安。

崇明忍不住偷看他,在他印象中高大偉岸,且向來信心百倍的少爺,今天雖然同樣一動不動如若一尊冰冷的雕塑,但怎麼看,這尊雕塑也像有感情,有溫度。

崇明恭敬站立,出聲彙報,“少爺,醫生說,安小姐沒大事,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隻不過額頭上可能會留下塊疤。”

寧墨站著,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崇明又試著開口,“少爺,您在這裏站了一天了,意大利那邊催得很緊……”

但他很快發現旁邊不發一語的少爺,對任何話都置若罔聞,隻緊緊地抿著嘴唇,而那張雙眼,專注而深情。

床上的人,動了動,似乎有要從夢中醒來的意思。

寧墨攸的收回視線,剛剛還深情款款的樣子一轉眼又恢複了以往的冷若冰霜。

“吩咐下去,即刻出發……”他移開步子,走在長長的過道上,腳步不急不緩,眼神飄散在前方。

安稀北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在巴黎的一家醫院,最豪華的套房,有最專業的醫生和護士,還有一位叫江醫生的人全程陪同。

待有了些許精力,安稀北不安份的逮住江醫生問,“江醫生,你知不知道,是誰送我來醫院的?”

江醫生神秘的一笑,“你以後自然就知道了。”

安稀北很快就知道江醫生所說的以後,是在一個禮拜之後,當時他帶著她出院,車子沒入車流,去往機場,上了一架私人直升飛機。

安稀北起初以為自己又一次遭到了慘無人道的綁架,就差一點想求助機場的警察,直到在機上看到了珠寶設計賽上的對手:CICI,她才似有所放心。

安稀北努力從沙發椅上坐起來,摸到額頭上的紗布,問,“你們……”

她的話沒說完,就看到了站在CICI身後的男人,那個泳池中侵犯她的魔鬼。

“你……”她指向他的手指因為驚訝而微微顫抖,而他靠在座椅裏,眼睛緩緩掃視窗外,欣賞空中的風景,好像兩人之間從未見過麵一樣。

“你什麼你?”寧墨不說話,倒是CICI發話了,不斷的晃著手中的紅酒,“首先申明啊,不是我們撞你的,是你自己撞我們車頭上,醫藥費都替你交了,可別再想著來訛人。”

安稀北暫時將視線從這個男人移向CICI,“你放心,訛人的事,我還做不出來。”

“那就好。”

安稀北扭頭,伸出手,將手指尖戳到擦得一塵不染,光可鑒人的玻璃上,又看了看奢華舒適的機內裝飾,問,“這是要去哪?”

依舊是CICI回,“南錦,你的機票不是要回南錦嗎?我們從巴黎去了一趟意大利,又特意轉回來,接你回去。”

安稀北有片刻的沉默,想起機場外驚險的那一幕,那雙看似無意的手,其實像是有著瞄準的紅外線,瞄著她的腰際一推,幹淨利索,絕對是種殺人的預謀。

“崇明說,他看到有人推了你一把,如此看來,安小姐還真是四麵樹敵。”寧墨忽然開口,完全沒有了那天魔鬼的樣子,變身謙謙君子,話句客氣而疏離。

安稀北看他,這人夠狠,而且眼尖,善於觀人於細微,大概“讀心術”這一套,像他這種商場中的狐狸應該玩得挺溜暢。

“這是我的私事。”安稀北馬上跟這隻魔鬼劃清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