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話裏的質詢與惱意,寧墨黑瞳收縮,片刻的沉默之後是肺腑的話句,“小北,原來,我們之間除了缺少感情,還缺少起碼的信任,我所給你的承諾,甚至連那些街邊報紙的八卦流言都比不上。”
那邊的電話掛上,安稀北卻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如瞬間劃過的光亮,漫過她的心頭。
安稀北合上電話,向上,仰頭,四十五度角,這樣的舉動,可以讓懸而欲下的眼淚,以最快的速度滾回自己的身體內。
寧墨望著那顆愛情樹,長久的駐足。在他心裏,他不知道遇上安稀北算不算是一種孽緣,但他知道,自己在遇到她的刹那,整個世界都被她顛覆得徹底而且絕然。
身後的羅陳微微歎息著,“我們收購FEEL,已經有三年了,這棵樹也有三年了吧,是你種的?”
寧墨轉身,叉開話題,“競選情況怎麼樣了?”
羅陳比劃了個OK的動作,笑起來,“已經按你要求,放出了蘇雪兒遇刺昏迷不醒的新聞,據最新一輪民意調查,你的支持率又上升了三個百分點。”
說完,頓了頓,又跟了句,“你明天最好在新聞上露個臉,發表個有關此事的演講聲明,聲淚俱下一點。”
“下次再說吧。”寧墨轉身麵對崇明,“我們走。”
“你要去哪裏?”羅陳追問。
“找徒們,有些帳,總要清算一下了。”
說完,寧墨的眼裏覆上了風霜,猶如蓄了一把銳利的刀。
……
掛斷電話之後,晏何推門進了安稀北的辦公室,看她神色不對,在她的對麵躬身坐下。
那天貓耳叢林,安稀北出入寧墨的營帳,晏何是看見的,所以今天的會議上,他一直保持了沉默,隻是不斷的觀察著這兩個人的反應,在他看來,越是裝作沒有交集,就越是有事兒。
安稀北剔除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全心投入工作,抬頭看宴何,“你有事嗎?”
自那天宴何在“繁花似錦”餐廳向安稀北表白之後,她就覺得自己跟宴何的距離一下子到了遙不可及的地步。
宴何一笑,遞過一份十二金釵的畫稿,“我隻是來找你探討一下,這十二金釵是將女性分為十二類的性格,並按照她們的個性依次設計,你看這一款,應該暗合的是紅樓夢中的寶釵,象征著牡丹,是不是枝葉應該選用綠色玉材,中間鑲以紅寶石?”
“針對於寶釵,古有詩句金簪雪裏埋,所以我才選用了白色的月光寶石,中間點以黃金,依舊是牡丹的照型,但看起來就與眾不同了一點。”
“看來,你的想象力可比我豐富多了。”宴何真心恭維,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狠下心來問,“小北,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可能嗎?”
“是。”安稀北一如既往的拒絕。
“我知道了。”
安稀北低著頭,沒有去看晏何走出辦公室那落寞的身影,她的手指在畫稿上慢慢爬動,像是有著陌生的觸感,涼涼的,但是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