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墜落,像是從天堂到地獄的瞬間,巨大的疼痛蔓延至她的全身,安稀北臉貼著地麵,緊了緊發白的手指,渾身冰涼地轉過頭朝後看了一眼。
街燈沉沉,那人的麵容隱在光暈裏,連一分一毫都看不清。
而她的身上,冷汗一層一層的浮了上來,好像世界末日也不過是如此了。
片刻之後,她眼前已經什麼也看不清了,身體軟軟的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
小魚將身上的外套一脫,用它勒住一個人的脖子,隻聽咯噔一聲,那個人就脖子一歪,兩眼一瞪,像具鹹魚似的骨碌碌滾下了老遠。
他衝出圍攻的人群,將她從地上抱起,拚命的拍打著她的臉。
身後,崇明帶著一幫人火速趕到,刀疤臉一看情況不動,手又是一揮,帶著他的人馬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
醫院的後門口,停著好幾輛車。
崇明領頭,身後跟著幾個穿著黑西裝的高大男人,身上都配著槍。一行人大步走到車輛的邊上。
“少爺。”崇明朝著車裏的人躬了躬身,繼而轉身開了車門,叫後麵的人動作快些。
抱著安稀北的小魚快速的過來,將安稀北交給了坐在車裏的一位英挺的男人。
車門合上,幾輛車子已經快速的駛往一處停著小型直升飛機的停機坪。
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直升機呼嘯著離開了南錦。
幾個小時後,飛機直接降落在瑞典的一家醫院。
寧墨請了無數的醫生,但昏迷著的人,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病房中,一盞台燈幽幽的射出暈黃的光,安稀北仍有深深的睡著,似乎不想再醒過來,就如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一樣堅持與絕然。
外麵正在下雨,寧墨站在病房前的窗邊,透過彌漫的水霧看著遠處被暈染開的景物,任憑雨水的涼意滲透進身上的每個縫隙。
他忽然轉身,身影孤寂,聲音虛無,“江醫生,你說,她為什麼不願意醒?”
江醫生搖了搖頭,歎息道,“人的意誌都趨向於自我保護,一旦受到的傷害太多,或許就會借助於安睡或者是遺忘來逃避現實,也隻有這樣,才能快速的完成自我恢複的目的。”
江醫生走後,他又慢慢的踱回到她的病床邊,解開她的衣裳,看到她身上一個一個醒目的於青。
“小北……”他的聲音裏,有著一種深深的疲憊與自責。
病床上的她睡得安靜而純明。他伸過手在她的臉上一寸一寸的撫摸著,那柔軟的觸感一如他心底的痛意密密麻麻地侵咬著他。
他低下頭,好像鼻息間都是她清香的氣息,他在她的唇上輕輕的吻過,而她卻無法給予的回應,就像一個打了死結的繩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寧墨的眉輕輕皺了一下,手臂不由自主地探了出去,將她攬入自己的胸膛中,而握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他不會允許她就這樣放棄自己的。
寧墨在安稀北的耳邊低低的敘說著什麼,那天晚上她說的話,“我好像愛上你了。”這聲音雖輕,雖柔,但他卻聽得真真切切,以致心緒一時難言的膨湃。
“小北,我也愛你。”他在她的耳邊輕輕的敘說,卻又暗自感歎這愛是不是說得太晚了,晚到她都看不見,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