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在想心事,茶都涼了……”梨白很自然的給自己倒了杯開水,放在手裏轉。
那搖椅上的人卻忽然伸了一隻緊握成拳的手過來,手背朝上:“給。”
梨白下意識去接,寧墨五指放開的瞬間正擦過她的掌心,引來一陣輕癢。
他放在她掌心裏的,是兩片藥,末了,又說,“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肚子還痛?”
“不痛了。”梨白輕聲答,低下頭,閉著嘴,就著開水吃下藥,再睜開眼睛時,眼角無意識的滑過一絲絲水漬。
寧墨伸過手,將她的身子勾過來一點,用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光滑的肌膚帶著絲絲暖意,貼著很舒服,“嗯,體溫正常。注意多休息,知道嗎?”
梨白點點頭。
寧墨鬆開手,順便取過茶幾上的茶,喝一口。
梨白手中的杯子不受控製的脫離了她的手掌,怔怔的看著地上的碎片,心口開始尖銳的疼痛起來,直到痛到四肢百骸。
“怎麼了?”寧墨盯著地上的碎片,問。
“沒什麼,茶涼了,我去幫你換一杯。”梨白清冷的眼神在微微的恍惚,片刻後她接過他手中的茶杯,走出了房間。
寧墨含笑望著她良久,最終還是垂下眼,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輕的好似浮於空氣中看不見的塵埃。
那杯茶水裏,梨白放了大量的安眠藥,這是她在房間裏找到的殘留,足可以致人死亡。
她甚至可以想象這一年裏,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是靠著這些安眠藥才生活下去的。
原來真向他痛下殺手時,心竟是這麼的痛呢,梨白緊咬著唇,冷洌的一笑。
端著熱茶再回來時,她勾起唇角,笑意款款。
喝過茶後,寧墨站在鏡子前,由著服裝設計師搭配著他今天的衣著品味,最後他慢條斯理地伸手緊了緊自己西服的領帶,收起了剛剛嚴肅的表情,看向他,“小北,敢不敢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為什麼要跟你去?”梨白已經抓了包,打算逃。
“你忘了在巴黎你答應過我什麼?”
呃?一天的時間?梨白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欠著這魔鬼可惡的人情。
……
寧墨帶她來的地方是南錦大學。
今天的風雖然很大,但並不影響出行,寧墨帶著她來到這所大學最有名的“浮生河”畔。
有關浮生河,是有傳說的,據說生死相隔的戀人在這裏放一盞河燈,寫上想說的話,便可以將話傳達到地府或者天堂。
寧墨像是有所準備,從身後的崇明手裏接過一盞河燈,在河邊點燃了裏麵的蠟燭,伸手放進河中。
梨白站在岸上看著,心下裏一時就說不出話來,她雖然沒有去看寧墨在河燈裏寫了什麼話句,但她卻能感覺到他想說的話,也知道他想要說給誰來聽。
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在逼著她承認她就是安稀北。
“你知道嗎?我曾經在這裏埋下了一切與安稀北有關的東西。”寧墨踩了踩他腳下的土,抬頭看她,“這一世,我以為再也不會與你相見了,可是現在見到你,我才知道上天還是一直這麼寵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