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愣了愣,仍是答了聲好,看來自己的一再推遲讓對方惱怒了呢,所以才會讓她明晚八點去一趟龍涎府。
龍涎府是一處富豪集聚的別墅區,安稀北當初昏迷兩個月後就是在那裏醒過來的,現在醫生讓她回去,明顯是要她動手的意思。
安稀北閉上眼,安慰自己:動手是早晚的事,別婦人之仁了。
這兩天,安稀北都過得恍恍惚惚的,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的樣子,被葉千秋罵了好幾次。
回到家,看看手表,七點了,她專挑了一件行動方便的衣褲穿上,出來時她無語凝噎的看著下著大雨的天空,不由聳了聳肩,為什麼每次有事情發生的時候,天空都會下雨?
安稀北撐著傘,走入雨中,深邃的眼眸中是一片無盡的幽暗,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那個滿是血腥味的夜晚。
走入龍涎府中的一套別墅,和醫生相對而坐,兩人的話都不多,但眼神中好似充滿了刀光劍影。
“現在打電話給他,約他單獨出來見麵,地點定在郊外的羅浮山莊,記住,隻能他一個人來。”
安稀北年看著窗外的雨,“醫生,你為什麼想要殺寧墨?”
“這跟你沒有關係吧。我們隻是合作關係。”醫生雖然在笑,話句卻是異常的冷漠而且鎮定。
“可我發現,我現在不是那麼恨他了。”雨聲嗒滴,漸漸淹沒過她的聲音。
醫生從沙發上站起來,與她並排站在窗前,“你難道忘了,他是如何將你視作一件可以隨時丟棄的舊衣?還是你忘了那天晚上,他對你一次一次的傷害,將你傷得體無完膚?還是忘了他是怎樣想將你置於死地?”
末了,又加了句冷諷,“我看你,記性好像越來越差了。”
安稀北的臉色越來越差,那些快要被他的柔情所掩蓋的傷口再一次被醫生給掀開了傷疤,她的手伸向玻璃,觸到一室的冰冷。
醫生殘忍的繼續,“男人麼,是最善於演戲的,別被他表麵對你的好給蒙騙了。”
安稀北呼吸有些困難。
醫生見她猶豫不決,又下了一劑猛藥,“再說了,當初在斯德哥爾摩,汽車被撞翻身即將爆炸,寧墨可沒有要救你出來的意思,最終還是我們的人將你從即將爆炸的車子裏救了出來,否則,你現在就是一堆的白骨了。”
一道閃電劈過,映照出安稀北蒼白的臉色和僵硬的身姿。
還有醫生充滿嘲弄味道的笑聲,“他沒你想象的那麼好,而你,也要懂得知恩圖報。”
時間,靜止不動。
此時的寧墨站在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把尖刀,視線卻飄向窗外看那越來越大的雨,心思沉沉。
數秒後,寧墨擱置在桌上的手機響了響,崇明拿過電話,遞給他,“是安小姐的……”
“喂……”
“寧……寧墨……”那端安稀北的聲音裏明顯帶著慌亂。
“小北,怎麼了?”隨著她的慌,寧墨這邊的空氣也隨之凝固。
“過來……你一個人過來……我……”安稀北的話還未說完,電話就被另一個人搶了過去,“安稀北在我們手裏,你如果想她活命,就一個人過來羅浮山莊,給你半個小時,否則,你收到的,將會是一具沒有呼吸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