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聽罷,整張臉都似乎覆蓋了白霜,嘴唇微張,甚至連眸光都流連失所都到了無處安放的地步。
“背叛……嗬嗬,多可笑的字眼。”寧墨不疾不徐地接過話,手指輕敲椅背,“看來,我這裏還容不下你這隻雄鷹了呢。”
“不是不是,少爺!”橫風慌忙解釋,“屬下也是無奈,是他們逼著我這麼幹的,他們利用我的家人作為要挾,逼我做違心的事情。”
“我記得,你的家人,都在天塹吧。”
“是。”謊言一下子被戮穿,橫風的背脊一下子跟軟泥似的癱在地上。
當今寧墨建造天塹,就是不想他的手下家人被人利用,成為反過來被人利用的籌碼,所以他才將他們的家人牽入天塹之內,可保絕對的平安。
寧墨唇邊輕染冷笑,“記住永遠不要在我麵前撒謊,拙劣的很。”
稍作停頓,語調拖長,“原因?”
似乎是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難逃,橫風虛軟地回答:“是因為對方給了我一大筆錢,我見錢眼開。”
寧墨起身,修長的身影在燈下映出冷魅暗影,微微俯睨,“說說吧,這送你錢的金主,到底是誰?”
“醫生康德……”
橫風咬牙,臣服於這人強大的氣場之下,而他的這種氣場似乎是與生俱來,輕易叫人窒息。
對於這個答案,安稀北並不奇怪,她隻是眸光緊皺,等著接下來的命運審判。
“他讓你來幹什麼?”
“傳遞消息,當初你借徒然之名要殺遊樂,以及你掃蕩龍誕府以及MODU,都是我給醫生通風報信的,還有一年前……”
安稀北身子一縮,意識到重要時刻的來臨,一時靠著花架大口大口的呼吸。
“怎麼了?”寧墨氣勢高貴,走過來,舉手之間有種居高臨下魅惑天下蒼生之感。
“沒什麼。”安稀北咳了咳,臉色蒼白。
他過來,揉了揉她的發,“不舒服就去休息。”
“沒有。”
“那是不是嫌我太血腥?”
“也沒有。”安稀北避開他的視線,語氣荒涼。
“我已經盡量做到仁慈了。小北。”他的唇邊漾起一抹笑,是那般的絕美。
安稀北心有難過,雙眼迷蒙,一時不知怎麼就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寧墨,我害怕……”
安稀北是心裏有鬼,所以害怕,而在聽者聽來,卻是害怕見到這般血腥的場麵。
“閉上眼……”他被她抓的心裏一癢,一大半埋在陰影裏的臉上漸漸浮現了柔和的笑意,將她的頭摁在了自己的懷裏。
癱倒在地的橫風欲言又止。
“一年前有什麼事?你還有什麼埋在我身邊的同夥?”寧墨慢條斯理地說著話,明顯是在對橫風說。
懷裏的安稀北仍是不安的抓著他的衣襟,害怕橫風忽然答上一句,“您身邊的這位小姐就是其中一位要殺你的同夥”。
一時,她低下的頭,低得都快沒入了塵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