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植有疏疏落落數百株紅梅,寒意沁人,白雪當頭,正是看梅的好時節。
其中有一株梅樹卻並未開花,有點頹敗,顯得與院中的雅致極不協調,當然安稀北並無心看梅。
她撐著傘,過後,也不過是躲避屋子中那冷清卻又無形中充斥著硝煙的氣氛。
庭園寂寂。夕陽當照,安稀北在拐過一個彎後,看到駐立在雪中的寧墨,一時兩人相對,奇怪的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甚至於連些客套虛假的場麵之語也未有一聲。
他們似乎都在看,看那殘陽晚照,看那蒼穹無情。然而就是誰都沒有說話,任由時間在無聲中流逝。
但是,大衣的單薄到底抵不住寒風的侵蝕,她到底是覺得有些冷。
寧墨過來,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頭,那是一種冷酷的商人所表現出來的柔情,懂得從細節處抓住人的那顆飄忽不定的心。
“怎麼忽然想到要結婚了?”看了他的麵容很久,她終於忍不住說。
“小北,一個人的心如果死了,跟誰湊和著過日子都一樣。”寧墨眸中有若有似無的微寒,唇角微笑,但又充滿苦澀,與諷刺,“再說,跟ALEN結婚,我還能拿下這個國家所有的石油進口生意。”
“寧墨,這不像是你的風格。”
“那是你不了解我。”
寧墨的眼底有層淡淡的陰翳,經過黃昏落影的交疊,形成一圈疲憊的痕跡。
“小北,這是我對你做的最後一次努力,如果你後悔了,可以隨時來找我。但三天的期限一過,我就是別人的丈夫了。”
話落,轉身毅然的離開,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霸道的抓過她的身子,把她拖進他溫暖的懷裏。
安稀北舉著傘的手無力的垂下,漸行漸遠的那個人啊,美得帶了一股子妖氣,卻也殘酷的帶走了她那顆飄忽不定的心。
安稀北將自己悶在房間裏二天,到第三天的時候,她換了件天藍色呢子大衣,裁剪合身,襯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餐廳裏,ALEN正在吃早點,關曉童一臉羨慕妒忌恨的坐在一邊,滿腹的委屈。
而寧墨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安稀北走過去,用背稍稍擋了擋ALEN和關曉童的視線,將指尖的戒指取下來,放在他的手裏,“寧墨,還你。”
他長而綿密的睫毛微抬,看著安稀北,也從自己的指尖取下那隻對戒,捏在指尖,湊成一對,“小北,看來你決定好了。”
“嗯,我出去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安稀北溫婉一笑。
一邊的許諾吃不透這戲劇的發展傾向了。
安稀北早在電話裏聯絡了喬邦,沒想到這神出鬼沒,快要踏平大半個世界的家夥,居然也會在雪國。
因此今天她要去找的人,自然是喬邦。
餐廳的環境很不錯,雪色的小屋裏卻極是溫暖,音樂輕柔,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安稀北看了看喬邦,這人個子不高,但長相還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流露出一點頹廢的成份。
喬邦家世良好,教養良好,喜歡旅行,喜歡攝影,他還有個英文名,叫Aaron,意為不高但英俊的男人,倒也人名合一,生動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