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見到這些密密麻麻讓人頭皮發麻的小東西的時候,整個人麵皮都變成了焦黑色,他感受到有幾隻蟑螂已經開始輕微的活動起來,剛才還有一隻蟑螂嗖的一下從他的褲腳管鑽了進去。
嚇得他汗毛直豎,幾乎要哭出來,那緊繃著的神經,也終於是崩潰掉了,哆嗦著腿,不斷的拍打著門,“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
“跟死了爹娘似的,半夜叫什麼叫?”看守的人一肚子氣,朝著門上狠狠的拍了一掌。
“有……有蟑螂……”
“有蟑螂不是正常麼?”看守的人語氣極不好,“難不成你還想住五星級酒店?”
“我……我有事情要交代……”魏加勒的聲音跟哭喪似的,隔了老遠的距離傳過來,崇明躲在拐角處,抖了抖身上的寒氣,轉身離開。
五月的天微熱,安稀北的設計稿已經出來,從寶石甄選到款型設計走的還算是相當的順利,但到最初打磨的時候,因為安稀北造型的獨特,居然沒有切割師敢按照她的要求來切割這枚價值連城的寶石。
畢竟割壞的損失,誰也負不起。
樓下的“繁花似錦”餐廳,安稀北獨自吃午餐,但心裏仍在想著那顆大克拉名貴稀有的粉鑽,決定吃過飯後,自己去切割鑽石。
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寧墨的電話,那端的沉默讓喂了一聲之後的安稀北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距離上的遙遠,卻阻擋不住互彼的呼吸聲在電波中無形的流淌。
似是從呼吸中感覺到她的異樣,寧墨在窗邊撿了個角落站好,望著安靜的夜色思索著什麼,半晌,他才說,“小北,心情不好?”
“有一點。”安稀北放下筷子,“正在想那顆巴西粉鑽,怎麼切割才能呈現最完美的姿態。”
“你呀,放心割吧,割壞了算我的。”
“嗯,就等著你這句話呢。”安稀北笑笑,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機,然後喝了一口下午茶,迎著淡淡的陽光微仰著臉。
笑過,似乎嗅到他那邊夜色深沉的味道,問,“你在哪裏?”
“在美國。”
“怎麼跑美國去了?”她的聲音似乎不開心。
“有點事要處理一下,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似乎是無話可說,安稀北望著窗外的人群,沉默了半晌,輕輕的喚他,“寧墨!”
“怎麼了?”
“我想你了。”
“傻丫頭,我明天就會回來了。”
寧墨皺了皺眉,向來堅強的她從來不會說這般軟弱的話,這讓他立時從那沉長的電波中敏銳的捕捉到訊息,“丫頭,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知道嗎?”
“嗯?”那邊似乎心不在焉。
寧墨重複一遍,那邊才輕輕的回了句,“知道了。”
他卻是聽出了她話中敷衍的成分,又悄然的歎息,一手撐在窗玻璃上,身邊似乎張著一張無形的網,他沉浸在與她沉默的天地裏,直到崇明匆匆趕來,附耳說道:“魏加勒說要見你。”
寧墨衝崇明點點頭,與安稀北又短語幾句,掛斷電話。
左庭押著魏加勒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寧墨背對著自己站在巨大的窗戶前,筆挺的西裝襯得他人更加修長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