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倒滿一杯,放下茶具,安稀北抬頭正好遇上寧墨那雙爍爍生輝的眼睛,“家裏禮儀多,這些早就學會了,隻是學得不算好。”
“給我泡的?”他追問。
“沒有。”她的麵上帶著一點兒都不虛假的苦意,並沒有避諱,“是我自己想喝。”
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看一眼她捧上的一小杯晶瑩剔透的琥珀色,接過,喝一口,“味道還不錯。”
她微低著頭,當即給他兜了一盆冷水,“就不怕把你毒死了?”
“你舍得嗎?”寧墨的手指在她的唇上輕輕的點了點,又很快用唇封住她的紅唇,輾轉糾纏。
安稀北嗅到他的氣息,一時大腦又隱隱的作痛,她有些貪戀他唇上的溫度和齒間的茶香,但又敗於她心中滿滿的燥意,心中某種恨意夾雜著殺人的欲念洶湧而來,控也控製不住。
一下子就摸到桌上那杯茶水,滾燙燙的,往他脖子裏灌。
寧墨一驚,拎了拎衣領,讓茶水順著自己的衣裳滾下來。
他用淒寒似雪的眼神看她。
“寧墨,是你逼我的。”她隻是這樣說,連眸光都不曾抬起,移動,丟掉手裏的茶杯,用指輕輕觸著額頭。
雨夜的水順著窗玻璃下來,沁入房間裏,連帶著屋子也生出了一片寒意。
四周,寧謐得可怕。
安稀北站起來,腦袋似乎又痛得厲害,壓都壓不住,她一把扯掉蒙在眼上的布條,忍痛出了他的書房。
室內茶香彌漫,寧墨卻坐下來,像個淡靜到極致的人,喝茶無聲無息。不在意身上的傷。
安稀北逃回自己的房,孟可正戴著耳機聽音樂,被她進來時的神色給嚇到了,忙過來扶她。
“怎麼了?”她關心的問。
“孟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她大喘著氣。
“你到底控製不了什麼?”孟可已經是第三次聽她這麼說了。
安稀北一下子投到床上,用被子蒙著臉,聲音悶悶的,“這些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情緒很反常,隻要一見他,我心中的恨意就會無限的蔓延,燒得我想殺他,而且這種想法很強烈,強烈到我幾乎快要控製不住我自己。”
“你是說,你想殺他?”孟可一驚。
“是的。”安稀北點頭,透露出自己的苦悶。
被子裏缺少空氣,她稍稍探出頭,“今天,我本來以為蒙著眼可以解決掉這個難題,沒想到他一靠近,稍稍親密一些,就完全沒用了,我甚至都用茶水將他給燙傷了。”
完了,她無助的詢問,“孟可,我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跟他說吧。”
安稀北沉默,忽然掀了被子坐起來,看向窗外,一雙眸子裏漾起微微的漣漪……
KTV裏,寧夏正和小布斯喝著花酒,摟著女郎,一杯一杯倒也喝得不亦樂乎。
酒過一半,小布斯抬頭問寧夏,“你那筆生意,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正在考慮。”他知道他意指那座發電站。
“你如果做的話,我就不跟你爭,你如果不做的話,我們布斯集團可要出手了。”
“怎麼?你們也想打它的主意?”寧夏喝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