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你又何曾信任過我?你不還是照樣誤會我跟CICI之間有一腿?有跟關曉童之間不幹不淨?”寧墨沉聲反問。
她笑過,又渾身無力,充滿了深深的無奈,“你看,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所以,我們在一起本就是個錯誤,而孩子則是錯誤中的錯誤,他根本不適合來到這個痛苦的世界。”
寧墨眉頭一皺,麵部肌肉漸漸緊繃,向著她又漸漸走過來。
“寧墨,我真的會開槍的。”安稀北握槍的雙手和後背已經全部汗濕,緊緊地、用深入骨髓的力氣攥著槍。
寧墨眼神陰鷙,轉過身,道“小北,我說過我不喜歡被人威脅,特別是我的女人,用我的孩子,來威脅我。”
三、二、一,沒有半分聲息的對峙,寧墨已然出手,奪下了她手中的手槍。
死寂兩分鍾,寧墨淡斂眉色,什麼都不說,手腕已經伸了出去,將安稀北拽住,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小北,你如果想用自己和孩子來折磨我,那麼你成功了,我現在滿腦袋都是你和孩子,我覺得我快要瘋了。”
他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手掌卻順勢爬上,占有性地攬住她腰身,那麼緊,那麼緊,像是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安稀北身體一陣顫抖,摟著她不放的英俊男人,曾讓她惶恐、不安、捉摸不透,可是現在連說話的樣子都變得無措,分明不是剛才冷靜拿槍指著自己開槍的男人。
“寧墨……”
他卻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小北,跟我回去,否則我手槍裏最後一顆子彈,我會送給我自己。”
“寧墨,讓我走吧。”她顯得那麼的無奈。
“你如果想看著我死,那麼,你可以走出這房間。”他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嘴角漸漸綻開一個殘酷的笑。
“寧墨,你這瘋子。”她大叫。他卻笑得更甚了,“的確,我是個瘋子。”
安稀北在他的懷裏無力的垂下雙手。
那麼驕傲的安稀北,如今她的妥協,像一把刀子,直插進了寧墨的心窩。
她和他從病房裏出來,整幢大樓的門口,白禦行依然站在那裏,肩膀巋然不動,俊挺的身子融入暖暖的陽光下,眼睛卻死死的盯住安稀北。
“小北……別看他……”寧墨像是意識到什麼,微微皺眉,一把將她撈了回來,手上加重了力道,緊箍她腰部的手摟著不放。
輕勾了勾唇角,白禦行淡淡的輕笑了聲:“寧先生看來是如願了呢,說說吧,用了什麼強人所難的方法?”
“小北,今晚上我們好好慶祝慶祝,慶祝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在了一起。”寧墨直視白禦行的眼睛,嘴唇吻在她發頂,清晰地說。
安稀北視線虛無,像是沒有了焦點。
白禦行走過來,暗沉的眸底泛著她看不懂的光,隻是徑自抓住她的手想作最後的努力:“稀北,別太委屈自己。”
可是寧墨卻擁著她往前走,安稀北來不及多想,出門,醫院的長廊台階上留下兩人連在一起的影子。
她那瞬間涼薄晦澀的眼神,讓白禦行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
他倚在門口,安靜地站在那裏,爬上飛機的安稀北回頭,看到依舊站在原地的白禦行,那總是笑意盈盈的臉上的笑意全無,眉眼透出一股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