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馬上有人問,“有沒有名額限製啊?”
“當然有,名額隻有三個。”安稀北一口喝光杯中的咖啡,笑著說,“想參加的,拿著自己的作品來找我,我會拿到高層會議讓大家投票表決,再作決定。”
底下一時一片熱鬧。
安稀北走後,許諾拉了拉孟可的衣角。
孟可笑,“你也想參加。”
“嗯。”
“我上次就聽許和和說了,他也想去參加。”
“他的作品我看了,好強大。”許諾說了一句,然後將臉一垮,可憐兮兮的望著孟可,“我才剛加入這一行,真的是很有壓力啊!”
孟可莞爾一笑,“沒事,設計看的是悟性與才華,要相信自己。”
許諾比了個OK的手勢,開始正式工作。
回到辦公室,安稀北打了個電話給聞卿,又打了個電話給安林生,卻從安林生的電話中聽出了那一份不同。
聲音,實在太虛弱。
安稀北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爸,你是不是生病了?”
“別瞎擔心,我不是好好的麼?”安林生仍是如此說。
“你現在在哪裏?明天周末,我去看你。”
“你別過來。”
安稀北簡直想跳腳了,“爸,你到底在躲什麼?”
“沒躲什麼,就是怕你飛來飛去太累。”
安稀北沒再跟安林生說什麼,掛斷電話,又開始拿出自己的那張“悟”細細的描,從線條看,此款戒指設計簡約、自然,在如今彰顯個性的設計風潮裏,也許這樣的反璞歸真反而能智奪眾彩。
但畫著畫著,她的筆就停了下來,然後皺眉,然後一個電話打給了周健,“周醫生,我想問問我爸的病情。”
安稀北的話裏,一開口就設了一個套,那邊的周健沒反應過來,接口,“你知道你爸爸病了?是寧先生告訴你的?”
她的眉皺得更緊了,臉色也一下子不好看,“周醫生,你們為什麼都要瞞著我?他是我的親爸爸啊?”
“哎,這都是老爺自己的意思。”
拿著手機的手抖了抖,安稀北抿唇,一種苦澀的滋味在她口中心中彌散開來。
自己該是不孝順到何種地步,才會對安林生的病情一再的忽略,而他到底又到底瞞了她多久?大年初一嗎?
最可恨的是,這事寧墨居然也瞞著老爸來騙她,一種不可節製的怒火使得安稀北一下子衝到寧墨的辦公室。
寧墨不在……打他電話,居然也不接。
不會又出了什麼事吧?
安稀北的心情亂成了一鍋粥。
從桌上抓起包,告訴孟可,“我有事先走一會,有什麼事需要我處理打我手機,如果總裁有事找我,告訴他我去了美國。”
然後奪門而出。
機場,她買了最快去美國的機票,那種焦灼的等待感讓她心慌失措,一路如同坐過山車。
……
寧墨過來看安林生,護工正在喂著他吃些小米粥。
這時的安林生已經很虛弱了,弱到隻能吃些粥類的流質物。
安林生手摁著疼痛處,兩條眉緊緊的皺著,一口一口堅難的咽下小米粥,到最後實在吃不下,他才揮揮手,喝退了護工,歎氣道,“我知道我活不長了。”
“爸,你別這麼說。”寧墨隻能輕聲安慰,“隻要活著,就一切有希望。”
“這裏已經是美國最好的醫院,給我看病的,也是最好的醫生,他們都毫無辦法可言,我又有什麼希望所在。”
安林生忍著巨痛,一字一頓的說,“我現在隻希望,能熬到你們結婚。”
寧墨的身體一僵,扭頭看他,目光深沉,“爸,我本來想將婚禮提前的,但是我卻開不了口……我覺得,小北她有些怕結婚……”
“怎麼了?”
“隻是一種感覺。”這時候的寧墨現出些無奈的神色,“自從那種飛機失事後,我已經正經不正經的跟她提了好幾次領證的要求,她要麼當作聽不見,要麼聽見了也不作聲,反正就是各種推……”
“小北她……”安林生的話未完,忽然就一陣咳,咳到最後吐出一灘的血,他捂著心口,一口氣沒接上來,臉色直接變色青紫色。
“醫生……”現場一片混亂。
忽然昏迷的安林生被再一次推進了搶救室。
安稀北到達醫院的時候,安林生正被搶救回來,給他打了點滴,正雙目緊閉的躺在床上,還沒蘇醒過來。
她走進病房,就看到了神色蒼白的安林生,一動不動,就連喘氣都似是隨時都會停頓下來。讓她的心一顫一顫的不敢走近,這真的是自己曾經那總微笑著的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