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日去逛廟會,見人家都給小孩兒買這些玩具,就興衝衝地買了好多,他們的小侄女兒都沒有玩具呢,多可憐。
但是兩個人找遍了屋子,卻沒看見寶寶,管家見他們在找孩子,心裏也不大好受,王爺何其糊塗,小郡主受了那樣大的委屈,王爺卻是想著將孩子送走。
這叫人如何能理解呢。
“三爺,七爺,王爺帶著郡主進宮了,郡主以後大概會由褚貴妃照料呢,兩位爺還是回宮吧。”
管家說完,就告退了,慕容哲不明就裏,但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府中的陰雲籠罩,他使了個眼色,慕容緋便邪氣地勾了唇角,自信非常地眯起了眼睛,想要從他手裏瞞天過海,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三哥,半刻之後,自會分明。”
慕容緋邪肆地笑了一聲,這笑聲如冷蛇跗骨,叫人脊背發涼,他扯了一塊幔帳,將玩具和小馬打了個包袱,轉身,抽出了自己的鞭子和三棱刺,想都沒有想,就徑直抓了靈犀院的大丫頭來。
慕容緋一身錦藍色衣裳,陰笑著,劍眉倒豎,握著黑色倒刺鐵鞭的他就像是奪命的閻王爺。
他殘忍又不由分說,那丫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三棱刺就深深地紮入了她的大腿,鮮紅瞬間湧出,淩妃的貼身女婢頓時就嚇傻了。
“說,你家主子做了什麼,不說也可以,這軍刺,馬上就會在你的脖子裏。”慕容緋利索地拔出了軍刺,帶出一片血肉模糊,白生生帶血的肉絲還在棱刺鉤子上掛著,靈犀院的丫頭們頓時嚇得四下逃竄。
“七爺——”
淩妃的貼身侍女看著眼前血淋淋的倒刺,驚得忘記了腿上的血窟窿,她疼得臉色煞白,想要暈過去。
但是,冷然可怕的刀尖卻讓她不敢暈過去。
“側妃娘娘,去了郡主房,想要捂死郡主一了百了,但是王爺來了……”
她唇色發白,說話哆哆嗦嗦地不成句子,慕容緋笑了,他將三棱刺的鮮血和碎肉擦在了這個可憐的婢女身上,轉頭,看向慕容哲,燦爛無比。
“三哥,你瞧瞧,半刻鍾的功夫都不用呢。”
麵對慕容緋邪肆的笑,慕容哲臉上有不可察覺的回應微笑,他牽動嘴角,眼中有深不見底的歡喜,這下也好,開心果就是他的了,沒人跟他搶了。
“回宮!”慕容哲翻身上馬,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對的,家,有寶貝的地方就是家,那是最懂他的家人。
但是,此刻的皇宮之中,卻是陰翳非常。黑色的大理石上映著慕容徹灰白的臉色,他跪著,實在是沒臉麵對自己的父皇。
褚貴妃抱著一林,眼裏是擦不完的淚,她雖然聽多了人家虐待孩子,也在後宮裏見識過。可是眼下隻覺得一顆心都被擰了一遍,難受得厲害,“皇上,您瞧瞧,小寶的臉上被掐得——我可憐的孩子,你痛不痛。”
“慕容徹!你這個畜生!”
褚貴妃嗚咽著,更惹皇帝震怒,鐵鎮紙砸下,慕容徹沒有躲,被鎮紙砸中了腦袋,刹那間鮮血流下,糊了他滿臉。
原本還委屈不已的一林,見了自己的父親血流滿麵,馬上又心疼了,她掙脫了褚貴妃的懷抱,搖搖晃晃地爬向慕容徹。爬到他身邊,抬著小手想要堵住那個血窟窿。
“爺爺,不要打爹爹,要太醫,要太醫,爹爹疼,寶寶這兒也疼。”
一林指著自己胸口,難過地哭了,她確確實實心疼,所以才用這樣扮乖賣萌的法子,試圖給父親開脫,省得皇爺爺又罰他。
童言一語驚人,殿內的諸位皇親大驚,不足周歲的孩子口齒清晰!這是何等的神跡!
原本針鋒相對的大殿裏,刹那間安靜了,連慕容徹都不可置信,他抬手擦掉滿臉的血,將哭得可憐的一林抱到懷中,心痛難忍。他的女兒為何要這樣好,越好就越讓他難受。
上座的皇帝,和諸位宗親從椅子上驚起,難以置信自己的所見所聞,一個八月大的孩子,怎麼會說話,而且說得如此清晰!
皇帝看著慘兮兮的寶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寶寶,是你在說話嗎,啊?是你在和皇爺爺說話嗎?”
“爺爺,別打爹爹,我跟奶奶住,好不好。”一林豁了出去,就算是被當做妖怪俯身了,她也得開口啊,說不定賣萌還能求得一線生機呢。
慕容徹對自己的家中事隱瞞許多,隻是說自己和南宮敏都無暇照顧孩子,要將孩子送給褚貴妃養著。
可他來的不是時候,恰逢商議重陽節祭祀之事,皇族宗親俱在,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礙著臉麵,當下就怒火衝天。
現在,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倏然開口說話的一林吸引了,再沒有人管慕容徹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神童降世,這喜事足夠壓過了一切。
一林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她的聰慧,成了祥瑞之兆,慕容徹再次被放了一馬。皇帝大喜,要將一林接入了宮中,親自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