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在權力窩(1 / 3)

明銳的琴技承自高人——她奶奶褚皇後,雖然小手撥弦還差點兒,可簡單地曲子也足夠展示她的技藝之高,畢竟在別人眼裏,明銳隻有四歲,這樣的琴技已經是超越了太多太多。

她邊談邊唱,“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夕陽有詩情,黃昏有畫意,詩情畫意萋萋美麗,因愛景弄朱筆,又見炊煙升起,勾起我回憶,願你變作彩霞,飛到我夢裏,夕陽有詩情,黃昏有畫意……”

改了詞,以免唱成了淫詞豔曲,合著她的年紀,沒有文縐縐,沒有華麗辭藻,直白的話語描繪了極強的畫麵感,倒像是一個愛做夢的孩子所見所想。

一曲唱罷,喝彩陣陣,皇帝撫掌大笑,“琴彈得好,歌比琴更好,爺爺有賞,明銳想要什麼。”

“想要許多小錢錢,我的草棚還不夠多,很多和我一樣的孩子沒有飯吃,我要錢糧,要他們也吃得飽肚子。”

明銳一言掃興,她是故意的,皇帝剛剛給眾人賞賜太慷慨,動輒便是金玉器物,金錁子,可是城外的災民,在數九臘月仍舊居無定所,身無禦寒衣物。

她不是聖母白蓮花,不敢像朝中高潔的儒生士子那樣死諫,但也不可能完全做個朱門酒肉臭的貴族。

有些事情,過分了就不太好了,今日既然是家宴,就不該如此大行賞賜,助興的東西何其多,賞一句勸誡一副字也是皇恩浩蕩,為什麼在賑災上儉省銀子,可轉頭就奢侈地封賞賜呢?

察覺到了明銳語氣裏的不滿,皇帝挑眉,“喲,憂國憂民的小公主生氣了,賞你賞你,皇爺爺哪裏敢不給呢。”皇帝親了明銳一口,轉頭對南宮輝說,“瞧見了沒,這小東西人小心大,你可不敢缺著她錢糧,否則,她這嘴巴上都能拴個小強驢了。”

說話間,管家來回話,慕容徹聽了旋即色變,馬上就說:“給點兒銀子打發了,算什麼算。”他一臉嫌棄,就像是在趕什麼髒東西一樣。

“可,王爺,那個人是要您還願去的啊——”管家為難,壓低聲音勸慕容徹。

皇帝見他們兩個竊竊私語,就隨口問,“怎麼,是什麼人來了。”

“回皇上,是遊方的術士,王爺先前許過願求問過卦,他現在來討還原。”

“那就讓他進來,徹兒也是,神鬼不信不敬也罷了,你既然求過,就該把願還了,鬼神之說沾惹不得的。”

南宮輝篤興神鬼,知道有願不還是大忌,就做主召了遊方的術士進來,慕容徹無奈,隻能狠狠地瞪了淩妃一眼。要不是她之前弄巫蠱,又非要信,自己怎麼會招惹這些腤臢人,他真是不太樂意再和這些人接觸。

遊方的術士進來,也沒有對誰行禮,他一身灰色布衣,打滿了補丁,見淩妃坐著,就搖了搖頭,“施主何苦要這樣一直折騰自己的福報呢,安然自在便是最好,何苦自折呢?”

又看著慕容徹說,“你也是何苦,能為而不為,能救人和自己出地獄,卻偏偏不肯,終有一日,當你真的麵臨地獄,後悔都晚了。”

接著他徑直走向了寧國生,撿起了地上的櫻桃核,放在了他麵前,不斷地歎氣,“哎,這櫻桃核做麵人的眼睛最好,可惜,你隻有這隻偏心眼,上天終究點不動你,不怪命數不好,怪你自己啊。”

寧國生愣住了,這事兒大家是看見了,可是誰都沒有說,怎麼一個剛剛進來的人會知道?

其餘的人見術士有些真本事,也都沒有怪罪他無理,可是聽他稱呼,獨獨一進來就稱呼淩妃為“施主”,而稱慕容徹和寧國生都是你,當下就清楚這術士跟誰來往最密切。

可是見他說話毫不客氣,一一點破,大家也就沒有因為淩妃而低看他。

“先生,您今日為何而來,我又能幫您些什麼。”南宮輝一向敬重真正的術士,起身叫人讓了座,親自為這個道士倒酒,禮遇非常。

“哎呀,粗人當不得老爺子你這樣大禮,兒女事兒女了,老爺子你的福氣在小輩上,以後少給白眼兒狼喂食,如此,一生福澤綿延,安樂無憂。”

南宮輝聽了,知道是術士因為他禮遇而有意提點,他老了也明白這個道理,笑著謝謝術士,“先生說得對,兒女是父母的債,撇幹淨一生輕鬆,可是誰都能真的撇開呢,我老了,也不求福澤了,操著心就算是活著,也無悔了。”

術士聽了連連搖頭,也沒有再接南宮輝敬過來的酒。

慕容緋覺得這個術士太神奇了,他從小就覺得大姐被慣得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點兒都不肯體諒父親,為了別的男人老跟四叔對著幹,可不是個大隻的活體白眼兒狼麼!

他興奮,跳到了術士麵前,麵對麵跪坐著,問,“先生,那你知道我會娶個什麼樣的老婆麼,我最近好喜歡尚書府的三小姐,但覺得成將軍家的小妮兒也不錯,你說她們兩個誰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