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靜姐,你的生日會上,我能帶一個朋友去嗎?”
唐糖過些天要來洛杉磯,她對這種類似生日會的宴會有種謎一般的喜歡。
喬安靜正微微傾著身子往她的杯中蓄果汁,聽到她問話,溫婉一笑,“當然可以啊,大學同學嗎?”
“不是,”小七搖搖頭,“她叫唐糖,哥哥去年去非洲之前,我們回了一趟S市,是在那裏認識的。”
小七的話音剛落,喬安靜捏著玻璃壺的指尖忽然一抖,果汁險些從杯中灑出,她忙抬起另一隻手抓穩壺底,飛快地將果汁壺放穩收回手邊。
蔥白纖細的雙手下意識隱藏到餐桌下,十指交疊收緊。兩叢睫毛更是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雖然輕不可察,小七還是精準地注意到了。
她垂下眼眸,輕輕地抿了抿唇,收拾好情緒,複又望向她,“阿靜姐,你沒事吧?”
喬安靜倏地回過神,她竭力恢複如常,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沒事,剛才忽然覺得手腕有些疼,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哪裏,現在沒事了。”
小七哦了聲,“沒事就好。”
“還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我叫waiter來點。”
她努力地尋找話題,小七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阿靜姐,我已經飽了。”
“...嗯。”喬安靜輕應了聲,有些失神地端起水晶杯抿下一口果汁。
很奇怪,明明是很甜的味道,口腔內為何充斥著滿滿的的苦澀感?
“阿靜姐,”小七故作輕鬆地喊她一聲。
“恩?”喬安靜微微抬眼,“小七,怎麼了?”
小七咬咬唇,佯裝隨意地將話題扯到唐逸身上,表情輕鬆,“我哥前幾天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所在的那一片地區忽然爆發了一場流感,但是誌願醫生很少。所以,他還要在非洲待一段時間,可能沒有辦法參加你今年的生日會。”
喬安靜靜靜聽著,有些微微的恍惚。那些被她久久隱藏在心底的畫麵和情緒在這一瞬間倏地膨脹破裂,褪去了美好的細小碎片瘋狂地嵌入她的每一個細胞中,留下的全是痛苦。
她的唇瓣微白,苦澀一笑,“唐逸就是這樣,善良美好的不像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欲,唯獨他沒有,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為旁人著想。”
“可是,他從來沒有為我著想過。”小七悶悶說。
喬安靜詫異地看向她,小七攪拌著果汁,嗓音輕軟,“雖然他是醫生,可是我很擔心他,那邊的醫療設施很差,藥物也經常短缺,我擔心他會不小心染上什麼病,我擔心他會有什麼危險。”
小七抽抽鼻子,“我很小的時候,媽咪就離開了,爹地又常年不在身邊,隻有我哥,可是現在,他也去了那麼遠的地方,而且很久沒有回來,我很想他。”
“小七...”喬安靜伸出手,柔軟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
“所以,阿靜姐,我能求你一件事麼?”小七忽然抬起眼,神情晦澀,“你生日前,他一定會打祝福電話,到時候能不能幫我勸勸他,讓他早一點回來。阿靜姐,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想他。”
喬安靜掌心微收,半晌後,才抿起唇角點了點頭,“小七,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