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謝皇後(1 / 2)

“盧卿是否能有法子找到顧神醫?”祁帝緊了緊手臂,將心愛的女子圈在懷中,聲音透著渴切之色。

“微臣自當竭盡全力,隻是師傅行蹤不定,時常飄蕩……”盧逸初皺著眉頭,很是為難。

“盧卿,但凡有那麼一絲的希望,孤總是要治好皇兒的病的,不然,孤失去的不是一個兒子,而是一個……家。”

盧逸初有些震動地看著麵前的祁帝,想不到在這爾虞我詐的內宮之中也有一份愛,雖然與朝政滲為一體,糾纏不休,然而不可否認,此刻的祁帝卻是真心愛著這個蕭皇貴妃的。

他隻是俯下身子,然而那些保證的話語卻是如鯁在喉,吐不出來,師傅閑雲野鶴慣了,此刻也不知道帶著師娘瀟灑肆意在何方,或許找到他前,七皇子已經薨了,再退一步,就算是找到了師傅,以他那個性子,未必會樂意進宮來,不然他也不會在接到祁帝的口諭,宣他進宮中給蕭皇貴妃診治頭風後還大搖大擺地往深山老林中跑,是以盧逸初肯本就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祁帝對著盧逸初的反應倒也在預料之中,顧摩粟平生最討厭的地方隻有兩處,一處是煙花酒肆,另一處便是這能吞噬靈魂的皇宮。

“盧卿不必憂心,孤相信顧神醫定有醫者之憐愛之心。”祁帝竟是開口安慰了一番盧逸初,然後硬了口氣,“今日之事若是向外傳出一個字,孤定當誅他三族。”他的眼風掃視了一圈烏拉拉跪了一地的禦醫太監和宮女,帝王威儀一覽無遺。

再之後祁帝隻是溫柔地將昏厥在他懷中的蕭皇貴妃抱了起來,慢慢地邁開步子,自東西兩側的花梨木透雕喜鵲登梅落地罩和花梨木透雕藤蘿鬆纏枝落地罩中穿過,一旁候著的貼身伺候了祁帝近四十年的太監馮智玳見勢便撩起了垂在門口的幔簾子,弓著腰板,將頭貼在胸前。盧逸初還是維持著附身的姿勢,銅鶴爐中有一抹白色的眼旋出,年輕的禦醫透過這層朦朧不切實的薄煙,似乎看到了隻屬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光陰故事,隻是,卻萌芽著床在了養料最為畸形的宮殿中,他決定要盡一個臣子的職責,等幔簾子重新落下,阻隔斷了那個男子懷抱著珍寶的景象時,盧逸初緩緩地站起身子,走到鳳水問的寢殿,還未到弱冠之年的皇子安靜地沉睡著,整個身子陷在柔軟的錦衾中,麵色柔和,盧逸初將手指搭在了他的脈搏上,靜下心來再診斷了一番,結果卻又一次沮喪,他甚至連毒性是寒性還是熱性都無從知曉,於是便隻能將鳳水問的手塞進柔軟的被子中,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他轉一個身,便看見飾著萬字團壽紋步步錦支摘窗被風吹開了一條縫,冷澀的風便從那裏源源不斷地鑽進來,盧逸初跨著大步,卻是放輕了重量,走到窗前將栓子重新插入了銷中,沒有發出一絲的響動。

炭爐子中飛躍出一點紅色的火星,不一會兒便化成一粒細小的灰塵,看不分明,圓腹圈足細長頸子的霽藍釉描金花瓶中插了一支仙客來,開得熱熱鬧鬧的。

盧逸初在等著鳳水問的醒來,或許,這個口中清晰地吐出“佳期如夢”的七殿下能像他描述一些什麼,這樣,沒準他便能推敲出幾分毒藥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