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天,按祁帝那護犢子的性格,必然會下旨封鳳水問為王,我也該去好好準備準備了。”謝侯連禮都懶得行,便將手團在身後走出了來儀宮。
他嗅了嗅充滿著陽光味道的空氣,覺得今日的氣息格外地好聞,素日以來厭惡的梅花都分外地嬌媚。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明天也是,或許,之後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謝皇後將手中的金剪子狠狠地往地麵上一甩,發出一聲脆裂的聲響,謝侯走出門檻的身子卻是都不曾停滯一下,伸手折了一株梅花,放在鼻翼之下嗅了嗅,便心情愉悅地走了。
謝皇後雙手緊緊地攥著,秋沛夐,遲早有一天,本宮會讓你跪在地上求本宮,你一定會後悔站在本宮的對立門麵。秋素以,是嗎?真沒有想到本宮這個妹妹是一個隻會浪費米飯的笨蛋,連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都會做出這麼大的一個簍子,竟然能讓活生生的兩個人給跑了出去。
第二天,祁帝便下了旨,封了鳳水問為西北之地的燕王,即刻啟程去扶箕城,不得有一刻的耽誤。
馮智玳將聖旨放在了鳳水問的手中,眼中滿是擔憂,此時一去西北之地,便是遠離了朝堂這吞噬人的漩渦,隻是,西北之地海盜出沒,至今那個二麻子還未俯首就擒,而且那邊的氣候惡劣,七殿下這般金貴的身子,去了那裏可如何是好?
鳳水問跪在地麵上,手中握著聖旨,嘴角劃過一絲幾不可聞的笑,謝氏,今日我所失去的來日必定會問你們一一討要回來,連本帶利。
謝皇後裝出一副仁慈母妃的樣子,緩緩移動蓮步走到鳳水問跟前:“皇兒,此去西北之地,山窮水遠,再加之山路崎嶇,時有野獸出沒,你可得當心些才好呢,不然什麼時候進了那些狼豺虎豹的肚子裏也沒有人知道。”
“母後的教誨鳳水問必定牢牢記在心頭,一刻都不會忘記,皇兒也曾聽夫子教導過,有一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皇兒這一去,無宣召不得再進了五蘊城,沒法再在母妃膝下盡孝,還望母妃時時注意著身子才好呢。”
謝皇後聽了也不懊惱,笑吟吟地道了謝,便轉了身嫋嫋娜娜地走了,庭院中的丫鬟和太監也烏拉拉地走了一片。
謝侯早已在扶箕城的必經之地設下了重重埋伏,沒了秋沛夐的陪同,本宮倒是要看一看這一次,你怎麼逃脫。
風卷起一捧枯黃的落葉,不知誰又失了璀璨的年華,隻剩下一片灰敗的歲月。
“打開。”謝紫陌走入來儀宮時,臉上的盈盈笑意已經收斂地一絲不剩,徒留著冷意。
穆嬤嬤從袖口中掏出一把鑰匙,插入了掛在門上的大鎖,一瞬間,內裏的黑暗被流瀉的光給注滿了,裏麵關押著一個年輕的女子,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衫,脂粉未施,發釵未簪,綢緞似的黑發覆在麵上,看不出容貌。
身上的湖綠紗也皺巴巴的,說不出的狼狽,然而女子卻是一點也不驚慌,隻是略略地抬起了頭,掃視了一下站在她身前的尊貴女子,又低下了頭,嘴角冷漠,就像是不曾看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