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針鋒相對的決鬥,在此刻演變成了人生哲理的探討,眾人一時之間都難以接受如此大的轉變。
與其說是這樣,倒不如說所有人都吃驚於楚風怎麼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畢竟他的年歲如此年輕。
這樣一番哲理的話,從三位巫公的口中說出,沒有人會感到意外,畢竟他們都是飽經風霜之人,已經有了獨特的人生感悟。
然從楚風的口中說出,卻絕對是不同的,他如此的年歲,怎麼能有這種感悟,這是許多人所不能理解的。
但有四個人懂得,青霖了解楚風的一切,他明白在這略顯羸弱的身軀之下,經曆了怎樣的磨難,背負著怎樣的痛苦。
青戰也懂得,從看到楚風臨危不亂,以兵巫八階修為斬殺九階之人時,他就知道,絕對不能以尋常的眼光來看待楚風。
青古也懂得,當日在巫峰給了眾人連連震撼的少年,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根本沒有什麼奇怪。
而青車,雖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麵對自己的內心,能輕易的將自己兒子擊敗,足以證明楚風是何等的不簡單。
青丘若有所思,他的目光停留在楚風的身上,目光閃爍之中似乎下了某種決心:“或許,真的隻有你才能給青霖真正的幸福!”
楚風走到青霖的身邊,絲毫不顧及青桑部族人異樣的眼神,將青霖的手輕輕的牽起來:“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青霖的臉上帶著一絲柔意,露出幸福的笑容,輕聲道:“我相信你,從你在索雲穀救下我的時候,我就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楚風點點頭,之後轉首,將目光落在大巫公青古的身上,凝重的說道:“大巫公,請饒恕楚風的無禮,成人大禮即將到來,大禮過後我們都將成人,那之後我就會將青霖帶走!”
青古望著一臉凝重的楚風,微微頜首說道:“成人大禮是我們巫族獨有的禮慶,之後便意味著你們成人,當然你們也將有自己選擇幸福的權利,我雖然是巫公,卻也沒有權利阻止任何人,隻要你們兩情相悅,老夫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
聞聽青古如此說,一側青車的臉色大變,他知道青古如此說,便是默許了楚風與青霖的關係,那之前自己對楚風使出殺手,豈不是要承受極大的罪責。
“大巫公,是我魯莽了,我當時也是愛子心切,希望大巫公能體諒?”他在此時不得不服軟。
青古冷哼一聲:“無論如何說,楚風都是我青桑部的恩人,你愛子心切不假,卻險些讓我青桑部背上忘恩負義的聲名!”
“我知道此事我做的不對,巫公有任何的責罰都加諸我身吧,萬萬不要牽連了子舟!”
青車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意味著什麼,也明白他將要承擔的後果,他隻是希望,大巫公能放過他的兒子。
“諸位族人,你們來說,對於二巫公此舉該當如何裁決?”青古絲毫不心軟。
那些族人們聞言反應各不相同,有的唉聲歎氣,有的則是義憤填膺,還有的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眾人沉默不語,相互對視的時候,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欲言又止的神情,足以說明他們的內心多麼為難。
“大巫公,晚輩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青古側麵,見到的是本族恩人楚風,言語不由的客氣了一些:“楚風,有話你說便可,老夫聽著呢?”
“大巫公,此事原本乃我與子舟兄的一場切磋,二巫公出手雖有些不應該,但聯想到當時的情景,也是情有可原,還望大巫公能忘記之前的種種,畢竟我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
聞言,青古稍帶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難得你如此大度,既然你說了不追究,老夫還能說什麼!”
“青車,看在楚風的麵子上,此事算是了結了,我知道你對楚風有著幾分抵觸,既然子舟與楚風已經化幹戈為玉帛,你是不是也該對楚風表達一番歉意?”
青車怔怔的站立著,他完全沒有想到,楚風真的如此大度,絲毫不計前嫌,這讓他的內心無比慚愧。
可他畢竟是青桑部的巫公,若是在如此多的族人麵前,說出歉意之言,無異於狠狠打他一個嘴巴。
青子舟看出了他的為難之色,於是說道:“楚風,之前的事情是我們不對,還希望你能原諒,子舟在此給你賠罪了?”
他說著,深深的給楚風鞠了一躬,言語之中的誠懇顯而易見。
之後,他抬起頭,對著青車說道:“阿爹,此事原本就是我們父子不對,大丈夫光明磊落,做得出便擔的下,古語不也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
似乎是青子舟的話觸動了他的內心,青車走到一側,拿起兩個海碗,將其中一隻遞給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