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勾勾,說謊就吞千根針。”小室孝靠在陽台上,腦海中回蕩著宮本麗與自己幼時的約定。他手裏握著一罐啤酒,就著冰涼的夜色,大口大口住嘴裏灌著。在他腳邊,已經堆積著十數隻不同的酒瓶了。其中,除了啤酒,還有清酒和紅酒。
從早上開始,小室孝就在這裏開始喝酒了。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喝掉多少了。但奇怪的是,他卻沒有一點的醉意。真是奇怪啊,他酒量明明不怎麼好的,現在怎麼會喝不醉呢?
“嗚嗚……”街道上,活死人發出不明意義的低喘,漫無目的徘徊著。這讓小室孝看得好生一陣羨慕,不禁喃喃自語:“真是羨慕你們啊,什麼也不用想。”
“啪!”驀然,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小室孝沒有抱著任何目的,隻是本能地轉頭望去。視野中有位青年持著不知從哪裏找到的******,哈哈大笑著將一隻隻死體打爆頭。他的表情與其說是興奮,不如說是癲狂。最終,青年來不及換子彈,被槍聲引來的死體蜂擁而上,分啖其肉。淒慘的哀嚎,瞬間響徹夜空。不過,沒多久青年就不再痛苦了,他已經重新站了起來。拋棄了一切,作為他們站了起來。
像這樣的現象,街道上並不在少數。在陽台上站了一天,小室孝已經見到不知道多少人為了活著,拚命掙紮。但是,不管恐懼也好,不甘也罷,隻要變了它們,就都不複存在了。
“砰砰砰……”不遠處,又有激烈的敲門聲響起。顯然,又有哪個可憐的生者為了存活在掙紮。真是笨蛋啊,明明隻好變成它們,就不會再苦惱,也不會再被攻擊了,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呢?
也許隻是為了找點事做,分散自己痛苦的回憶,小室孝拿起手邊具有夜視功能的軍用望遠鏡,向聲源處望去。這一望,讓他不由微微一怔。隻見一個男人,帶著一位剛上小學的女孩子,使勁敲著門。一家不開,男子馬上就又換另一家。一家又一家,男子仿佛不知放棄為何物,堅持不懈努力著。
“真是蠢透了!”小室孝今天已經看到過無數笨蛋了,但這一個,比以往看到的任何一個都要笨十倍……不,百倍……千倍……
“孝!”不用回頭,小室孝也知道這個時候來的人必是高誠沙耶。一想到高誠沙耶的辛辣的說教,小室孝頓覺頭大如鬥。他佯裝不知,繼續端著望遠鏡,向外張望。
“笨蛋,中國一葉障目的成語聽說過嗎?你閉起眼,當我不存在,我就真不存在了嗎?同理,你不接受自己被青梅竹馬再次甩了的事實,在這裏一個人借酒澆愁,事實會因此而改變嗎?天真,真是無藥可救的大笨蛋!”
小室孝對囉囉嗦嗦的高誠沙耶充耳不聞,盡量把注意力集中在街道上那個可悲的男人身上。
此時,男子離他們所居住的這棟屋子越來越近了,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到達這棟房子吧。到時候,要給他開門嗎?開什麼玩笑,這種大笨蛋,誰會去管他啊!
終於,在距離這棟房屋不到一百米處,男子再次敲擊房門失敗後絕望了。他失魂落魄在站在門前,呆呆地注視的腿邊的小女孩。驀地男子的氣勢變了,他舉起了手中的扳手,帶著魚死網破的氣概大聲對屋內的人吼著什麼。
由於距離不遠,加上注意力集中,小室孝隱約聽到男子似乎是說“隻要女兒進去就好”、“不開門就把門破壞”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