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緋薇在睡睡醒醒間,仿佛沒用多少時間,就達到了目的地。
“就是這兒了,小姐。”車夫說著,走下地掀開了簾子。
南緋薇雙手放在膝蓋上,沒有抬頭。
她忽然失去了動力。明明還不到兩年,南家對她而言,就已經陌生得像另一個世界的了。
她有些疲憊,沒有心力去麵對放棄了她的父親,心懷險惡的大夫人和南惜雪。
亞爾曼站在車外看著她。南緋薇最終還是從座位上起來,下了車。
“是這裏嗎?”亞爾曼問道。
她抬起頭,看到南府的牌匾。
一切如舊,她就是被家人從這扇門趕出來的,遍體鱗傷,一無所有。
南緋薇的目光巡視著曾經是她的家的這個地方,亞爾曼仿佛感到了她的情緒,陪她站在原地,什麼也沒說。
都已經站在了這裏了……
南緋薇定下神,走上前,叩響了輔首,好久之後,才有人聲從門後傳來。一個麵熟的奴仆打開門,麵無表情地看著南緋薇。
“……”南緋薇有些奇怪,難道他已經忘了她是誰了嗎?
她問道:“父親在家嗎?”
那奴仆眼珠動了動,才想起南緋薇的樣子:“老爺半年前就走了。”
“……走了?”南緋薇問:“走哪兒去了?”
奴仆指了指天上。
南緋薇甚至傻傻地跟著向天上看了看,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父親……死了啊。
對於穿越而來的南緋薇來說,這個父親和她並不親近,見麵的次數也很少,對女兒的疼惜南緋薇也從未感受到。何況現在的她也被死亡的陰影包圍著,對於他的死訊,她的心中就像湖泊中投進了一粒石子,噗通一聲沉入水底後,就沒了聲響。
“那,夫人呢?”
“夫人在家呢。”
那奴仆領南緋薇和亞爾曼去了後院。亞爾曼淡淡地觀察著,迥然不同的東方建築風格引起了他的興趣。但南緋薇卻暗暗吃驚,她沒想到隻不過一年多,南府就落敗到了這個地步。
“蠢死了!”伴隨著一聲耳光聲,南緋薇和亞爾曼同時看到了院中的女人。
“你這個蠢貨,又摔了一個盤子!你的手是泥做的嗎?啊?”
女人怒火衝天地踢著跪在地上的丫鬟。
“大夫人。”南緋薇喃喃道,走上前。
大夫人轉過頭,看到南緋薇的那刹那,猛地瞪大了眼,像見到鬼一樣退了兩步:“你、你怎麼回來了?”
南緋薇為大夫人這一副驚嚇的神情笑出了聲:“我是南府的小姐,為什麼不能回來呢。”
“你!你不知道你被老爺趕出去了嗎?你已經不是南府的小姐了!”
亞爾曼眯了眯眼,走上前。大夫人這才看到他,被嚇了第二次。
“你是誰!”
“你又是誰?”
大夫人皺起眉:“你……你是從布、布什麼法,那個西方的國家來的人?”
亞爾曼沒有心情解答她的疑問,他來這裏隻有一個目的:“南緋薇身上的蠱是你給她下的?”
“什麼?沒有,什麼蠱。”大夫人撇了下嘴:“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大夫人還想繼續說,忽然閉上了嘴,驚恐地看著亞爾曼。亞爾曼盯著她,朝她走了一步,大夫人就打了個哆嗦。
然而南緋薇伸出胳膊攔住了亞爾曼:“她不知道。”
南緋薇看向大夫人,問道:“南惜雪呢?”
大夫人警惕地說:“問她幹什麼?”
“我和她離別多時,這次回家,自然想和她敘敘舊。”南緋薇微笑道。
“她已經嫁人了,你見不到她的。”大夫人一甩袖,轉身走開:“成二,把這兩個人趕出去!”
成二跑到南緋薇跟前,彎腰說:“小姐,您還是離開吧。老爺走後,南府沒了男主人,已經落敗了,您回來也沒什麼好處。”
南緋薇望著走遠了的大夫人,問成二:“南惜雪嫁到哪家了?”
成二歎息著搖頭:“唉,可憐老爺走得太突然,陸公子又退了惜雪小姐的親事,因為一些事……惜雪小姐嫁給了城南李家,那李家公子,唉,不是好東西,現在惜雪小姐在李家連門都不讓出。”
“城南李家。”南緋薇平靜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