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聲已經泣不成聲,他也曾因為這件事,覺得她是想攀高枝,從而厭棄了她。她來找他,求他幫忙跟世子爺見一麵時,他還說了那麼重的話。想到這裏,“哇”一下,竹聲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馬上提審陳德生。”周明遠滿目通紅,畢竟是與自己相處好幾年的人,原來竟有這樣悲慘的過去。若不是陳皎兒,豈不是她一輩子都要含冤而死。
“現在……您昨天不是還說,要等一等……”竹聲止了淚,抽泣著小心的提醒。
“我說現在,馬上……還要不要我再說二遍。”周明遠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抓起書桌上的硯台,一把丟到牆上。
“哐當。”一聲巨響,硯台被摔得粉碎,竹聲也嚇得一溜煙拔腿就去找夏大人。
當朝的三品大員不是想審就能審的,現在這個時候,也隻能好好請到大理寺配合調查。除非有確鑿的證據,更要大理寺層層上報,內閣批示,才能拘捕。
竹聲也想為春葉報仇,可他從小跟在世子爺身邊,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事事為他考慮。雖然他也恨也怨,可他知道以世子爺目前這個狀態,如果請了陳德生過來,有十成機會把事情搞砸。
夏大人聽了竹聲的回報,忽匆匆趕到時,周明遠已平靜下來。
“哈哈,年青人急著破案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提審朝廷命官的話,還是不要說了。既然案情進展需要陳大人配合,那就派人去請過來,本官也一起聽聽好了。”夏得星不愧是老油條,有他在中間攪稀泥,既不會得罪兵部的官員,也不會挫了自己下官的銳氣。
竹聲偷偷躲在外麵,聽到夏大人的話後,這才安排人去請陳德生到大理寺。
陳皎兒交了血書,看對方臉色便知世子爺不會善罷幹休。以有心算無心,自己這樣三番五次利用他,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
胡思亂想半天,端起茶杯發現茶早涼透了,揚聲叫道“櫻桃,櫻桃。”
“小姐,櫻桃姐出去了,說一會兒就回,您是要換茶水嗎,奴婢來吧。”如意在門口應了聲,隨後進來換上熱茶。
“去什麼地方了。”陳皎兒一向是不拘著他們出門的,隻是幾個丫頭都十分本份,輕易不會隨便外出。
就算出去,也是提前打好了招呼,更將去向交待得明明白白。
“不知道呢,櫻桃姐好象是臨時有事,忽然慌慌張張跟我們說要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一問才知道,陳皎兒今早出去後,沒一會兒,櫻桃就出了門,結果到現在已經大半天了,都沒回來。
“小姐,小姐。”珊瑚拿了一根簪子從外麵跑了進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陳皎兒話音未落,一把搶過珊瑚手裏的簪子。厲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一眼認出這簪子是櫻桃頭上常戴的,現在簪子在,而人不在,忽然,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陳皎兒的心頭。
“不,不知道是,是誰放在大門口的,奴婢聽到叮當一響,以為有小孩子搗亂,走到門口發現這根簪子……”珊瑚拿到簪子就跑了進來,又一口氣說了許多,一口氣喘不過來,連連拍著胸口。
“不要慌,慢慢說,把你看到的都告訴我,什麼都不要漏。”陳皎兒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有人將櫻桃的簪子扔回來,說明事情還沒有糟到那一步。
“嗯,嗯”珊瑚深吸幾口氣,又道“簪子是綁到一塊石頭上扔到大門的,看來是故意讓奴婢聽到。奴婢特意看過,當時大街沒什麼人,隻有一輛馬車剛跑出去沒多遠。”
是有人坐在馬車上扔下這根簪子,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櫻桃現在又如何了。陳皎兒心如刀絞,櫻桃陪伴自己多年忠心耿耿,如果,如果……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能原諒自己。
“小姐,櫻桃還沒有回來,是不是讓……”蘇大娘進來一眼就看到陳皎兒呆坐在窗前,如意和珊瑚都在一旁抽泣。
“這都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蘇大娘扒開二人,看到陳皎兒手裏握著一根簪子,臉色蒼白,一動也不動。
雙手握住小姐的手,這才發現簪子眼熟的很,細細一想已經明白過來。吩咐兩個小丫頭先出去,自己則坐下道“小姐,既然對方肯將簪子送回來,說明櫻桃現在不會有什麼危險。”
陳皎兒這才抬起頭,失神道“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吧,櫻桃不會有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