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戚洛書堅持自己已經沒事,一大早留下娘子在家照顧孩子,帶著陳皎兒一行人去了陳家的墓園。
陳家隻有一個老仆,常年居住在墓園外的茅草屋裏,來了不認識的人隻是問問奠拜那一家,也就放了行。
陳皎兒根本不需要戚洛書帶路,墓園裏父母的位置,她在夢裏已來過許多回。越走越快,眼淚順著臉頰,“撲撲撲”落到地麵。
到最後,陳皎兒一個人走在大家的前麵,離著墓碑還有幾步遠的時候,“撲通”跪倒在地。身子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誰也沒料到陳皎兒會如此激動,隻有蘇大娘隱約覺查出了一絲,不安的想說些什麼,最終閉上了嘴,徒留一聲歎息。阻止了櫻桃的上前“小姐也是想到了父母,都是同病相憐,讓小姐發泄發泄吧。”
櫻桃自動跪到小姐身邊,將奠禮拿出來,擺放整齊,陳皎兒用顫抖的手點燃香燭。焚香禱告“爹,娘,皎兒來看你們了。前世的皎兒已經重生到這個軀殼裏,我知道不管皎兒變成什麼樣子,你們一定都認得出來,是不是。”
“林大已經伏法,陳德生我也不會放過,皎兒這一世,一定會好好活著,你們一定要放心,你們的女兒一定會活得好好的給你們看。”
櫻桃隻見小姐嘴唇微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隻道她在交待為他們的女兒報了仇,也不以為意,專心的在麵前的火堆裏添上冥紙。
陳皎兒跪在前麵專心禱告,後麵走過來一個長衫文士,似乎與戚洛書是熟識的。二人走到一邊說話。
長衫文士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惆悵“洛書受苦了。”
“均莫兄不必如此,下麵埋著的是我親姐姐,我總要下去的時候有臉見她。”
“洛書不必挖苦於我,唉……族裏的事,你知道我是沒辦法插嘴的。”
戚洛書也知道他所說不假,自從陳家賣了姐夫的大宅,他便不肯於陳家來往,見麵也不肯說上一句話。隻有陳均莫,諷刺歸諷刺,也知道這些事與他無關,否則就是見了麵,他也是不肯理的。
二人話說到一半,聽到一聲怒吼,同時回過頭,見蘇大壯正與一個人拉扯在一起。戚洛書腿還沒好利索,拖著傷腿就要上去幫忙。
“何人在我們陳氏祖墳裏喧嘩。”陳均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幫蘇大壯扭住來人。
“你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目的,跟了我們有多長時間,進山的時候商隊抓到的人是不是你。”蘇大壯因為趕車,一直坐在馬車外,自從離京城,就有種隱隱的不安。
山裏抓到一人賊人又逃脫的事,更讓他小心戒備。結果一路上,果然讓他發現了一點端倪,有人在跟蹤他們。
這裏是墓園,又不是清明這樣的日子,自然是不會有什麼人。更沒什麼可遮擋的地方,他剛一出現,就便蘇大壯逮個正著。
“我要見陳小姐。”被扭住胳膊的人,絲毫不見慌亂。反而挺直了胸膛與蘇大壯對視,蘇大壯瞅瞅他,這人個子不高,精瘦精瘦,一身短打扮。
一張臉長得毫不出奇,屬於扔進人堆就找不出來的那種,倒是一雙眼睛,清亮的很。
前麵跪著的陳皎兒已經聽到響動,讓櫻桃扶起站在一邊。聽到這話,迎上蘇大壯的眼神,微一點頭。
戚洛書拖著腿過來,看了一眼來人,又看了看陳均莫“均莫兄,這是別人的家事,我們還是一邊說話吧。”說完拖著陳均莫走到墓園外,正好麵對著他們的方向,如果有什麼事,很快可以趕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姓陳,找我又有什麼事。”陳皎兒心想,能在山裏從那些商隊的護衛手裏逃脫,此人想必有些手段,如果想對他們不利,別說蘇大叔,就算再加上兩個文弱書生也是一樣。
“小人姓陳,陳大仁。”輕鬆掙開蘇大壯的手,卻仍站在原地,雙手抱拳,向陳皎兒行禮道。
陳大仁,陳皎兒雙目圓瞪,這人,這人……用力看看他。沒錯,是大仁,是父親的長隨大仁。
看陳皎兒震驚的樣子,陳大仁知道自己找對了人,雙膝跪下,恭謹嗑頭道“小姐,小的正是大仁。”
蘇大娘小聲道“小姐,這人是……”
“是世子爺派來的人,可能是世子爺有話要傳,你們選退下,我單獨問問。”陳皎兒臨時編了一個慌言,將三人支到一邊。
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忽然想到一事,心肝猛跳“你可是認錯了人,我雖與陳皎兒同名同姓,卻並不是你口中的小姐,隻是機緣巧合,幫她報了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