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皺著眉,他也在想用什麼辦法可以將這個“毒”世子妃帶走。
“你們統統該死。”一把粉末無聲無息的朝他們散下,幾乎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甜膩的香味。
“真好聞,好聞,好聞。”誰也想像不到,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拿著兵器,忽然追著空氣中的香味,仿佛一瞬間五官六識都失去了作用,隻剩下鼻子可以聞到這天下至香。
空氣中的香粉,均勻的粘到每個人身上,臉上,衣服上。這些人相互擁抱著,用力吸著鼻子,拚命吸取著對方身上的味道。
“好香,好香,太香了。”一個大漢把鼻子拱在一個小個子身上,把他逼到牆角,壓住後忽然大喊一句。接下來的一幕,讓正好趕到的,天啟帝派出的斥侯終生難忘。
一群大漢張著嘴互相撕咬著對方的血肉,即是咬人的,也是被咬的。奇異的是,就算臉上被撕下一大塊帶皮肉,眼珠子都跟著掉了出來,也沒人喊痛。隻是發了瘋一樣,似乎對方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隻想撕咬下來塞到肚子裏。
開始是鮮血、殘肉、斷肢、慢慢的,腸子、內髒、都被拖得滿地都是。一群壯碩的大漢,隻剩下一團團的血肉模糊。
偶爾幾團血肉,抽搐一下,發出幾聲不似人類的慘叫,很快湮滅於寂靜之中。此時,院子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士兵圍起。所有圍觀的人,看到這一幕,都自覺的屏住呼吸,安靜的站在一旁。
天啟帝進來時,看到的是陸火兒清理著床邊的不知道什麼粉末,而蘇媽媽正架住世子妃拚命的在說些什麼,甘草則燒了一盆開水端進來。
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得知陳皎兒羊水已破,忙傳令隊伍中的郎中進來診脈。此時,圍成一團的士兵才如夢初醒,拜到在地。
天啟帝待士兵散開,才看到中間這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沒有一具完好的屍體,每個人都如同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散落在地上的血肉已經看不出地麵原來的顏色。
“傳聯的令下去,就地掩埋,今天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是。”
屍體很快被抬出去,地麵也清掃幹淨,但地麵的血跡,幾乎將水井裏的水打到最底,也沒能衝洗幹淨。
郎中趕到裏麵替陳皎兒診脈,為難的看著皇上,跪下道“世子妃現在危在旦夕,若不馬上生下孩子,恐怕……”
軍中隻有男人,那種時候出來,誰也不會想到帶個穩婆。院子裏的兵士在打掃院子後,都退了個幹淨,隻剩下這麼幾個人。
“我在外麵指揮,讓蘇媽媽和甘草接生。”陸火兒早就替陳皎兒診了脈,知道情況危急。若再不生下孩子,別說孩子,就是大人也保不住。
“快。”天啟帝馬上退到外間,任陸火兒關了門。蘇媽媽在裏麵替陳皎兒加著油“小姐,使勁,使勁。”
“孩子,孩子。”陳皎兒喃喃念著,忍著陣痛施完毒,早就沒有力氣,胸口為了迷惑敵人的傷口,已經被蘇媽媽用郎中帶來的藥包紮上。
幸好有個郎中,雖然不能接生,但帶的工具是全的。廚房有人燒了熱水,甘草負責一盆盆送進去。蘇媽媽沒生過孩子,好在和穩婆呆在一個院子裏,聽了不少。這會兒,隻得硬著頭皮現學現賣。
人參切成片塞到陳皎兒嘴裏,讓她勉強清醒了些。是啊,之前還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絕處逢生。如果這個時候倒下,怎麼對得起孩子。拚命想使出力氣,卻不仍是不能動彈。
眼淚不斷的滑落下來,蘇媽媽看到小姐的掙紮,不停的為她打氣,“小姐,都過去了,世子爺還等著和你一家團聚。你們還要看著孩子長大成人,看他娶妻生子。小姐,你不能睡啊,快點醒過來。”
“可是……我好想睡啊。”陳皎兒勉強睜開眼睛,她也想使出力氣,可越想使力就越虛脫,臉色也越來越白。
“小姐……”甘草也查覺出不對,放了熱水哭著撲到床前。
“我,沒有,辦法了……”陳皎兒斷斷續續說出這幾個字,眼睛慢慢和上,頭慢慢向旁邊歪過去。
“皎兒,皎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產房的大門被人推開。
陳皎兒的手被人緊緊握住,來人跪在她床邊,不是世子爺又是誰。蘇媽媽和甘草讓了位,這個時候,他們夫妻能最後見上一麵,已是不易。
“皎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你在王府的後門和我相遇。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撞見,好圖謀進府的小姐……我一直等啊等啊,等著出現。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就把我忘記了。”周明遠還穿著髒兮兮的披甲,一臉風霜,看樣子趕了不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