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吉婭,你在這裏幹什麼?”
卡萊爾在追著刺客跳出魔法師公會後,他本想會合肖月去追捕那個魔法師,然而他又不能看著那兩個刺客在他眼前逃走,可就在他這一猶豫間,刺客們也都失去了蹤跡。
卡萊爾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找肖月,其實從肖月他們撞碎窗戶到大法師進去控製場麵,前後相隔的時間並不久,他認為可以很快找到肖月,當他在公會附近繞了一個大圈卻一無所獲之後,終於決定擴大搜索範圍,結果在法師區的出口找到了正在發呆的肖月。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卡萊爾奔到肖月近前關心地問道。
“哦,不。”肖月回過神來,將她剛才正在注視的符文短刀收了起來,並歉意地一笑,“對不起,我沒有抓到那個法師。”
“沒關係,我們再追就是了。”卡萊爾自信地拍拍他的劍,“知道他逃向哪個方向了嗎?”
“不用追了,他已經死了。”肖月用盡可能平淡的語氣說道。
“死了?”卡萊爾也微微一驚,“是被人滅口了麼?”
肖月怔了一下,緊接著道:“滅口……哦,是的。”
“原來是這樣。”卡萊爾延續著自己的判斷,“那麼他的屍體呢?”
“不見了。”肖月說道。
“哦,他們是魔法師,魔法果然很方便呢。”卡萊爾就像在幫肖月作解釋一般。
“哦,嗬,就是這樣。”肖月勉強地笑了笑。
“那麼這條線就斷了。”卡萊爾聳聳肩,“我們去追刺客吧,我剛才就在追那兩個家夥。”
“你知道他們向哪逃了?”肖月問道。
“不知道。”卡萊爾幹脆地回答道。
“那怎麼追?”肖月不禁失笑。
“你會有辦法的。”卡萊爾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知道傭兵有時候也會客串刺客,所以你們也總會有辦法找出這一類人。”
“可我為什麼要幫你呢?”肖月忽然收斂了笑容,緊緊盯住卡萊爾的眼睛,像是要從他的眼神裏辨別出一些東西。
“需要理由嗎?”卡萊爾微笑道。
“每個人做每件事都需要一個理由,為了什麼,就像傭兵可以為了金幣殺人放火,你們騎士也總是要喊為了正義,所以,要我幫你,為什麼不需要理由呢?”肖月也露出了一貫的微笑。
卡萊爾注視著肖月那個可以感受到冷漠的笑容,不禁訕訕地一笑,“對不起,今晚有些緊張。”
“我的語氣可能令你感到不舒服,那麼請原諒。”卡萊爾繼續說道,“我沒有足夠的金幣雇傭傭兵,也不想擅自定義正義,不過如果一定要有個理由的話,我覺得……”卡萊爾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就當是為了我的請求,這個理由可以嗎?”
“這個理由聽起來好像很自私。”肖月勾勾嘴角,“你大可說一些像什麼艾妮曾經是我的同伴,或是為了王子,又或是魔法師公會會給與獎勵之類的理由。”
“可是,我心裏的確隻是這麼想的。”卡萊爾眼中忽然燃起了熾熱的火焰,灼灼地望著肖月。
肖月被他這樣的眼神盯住,一時感到有些心慌,不禁伸手摸向收在鬥篷中的短刀,但剛一觸及刀柄,她又放棄了,腳下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然而這退卻的一步卻助長了對方的氣勢,卡萊爾緊緊跟上,眼神中的火焰更加熱烈,甚至已經開始喪失了理智。
肖月在卡萊爾氣勢的壓迫下不斷後退,她清楚地知道在她眼前的這團火焰決不是她想要的那種火光,所以她試圖逃離,但直到後背撞上了街邊的石牆,她才發現她已經無路可退,克魯茲不在,月亮石匕首留在了旅店,短刀又不能用,肖月再找不到什麼可以依靠的東西。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突然籠罩了肖月,不願記起的記憶硬生生撕裂了她意識的禁錮,就在她即將被絕望吞噬之時,兩片冰涼的唇印在了她微張的口上。
幾乎是一瞬間,肖月的腦中變得一片空白,不像是那時的渾渾噩噩,此時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唇上傳來的冰涼觸覺以及對方深長的氣息,她的意識也是清醒的,但她的大腦卻是空的,根本無從思考。
冰涼的唇一觸即分,肖月隻能怔怔地望著對方,不知該作何反應。
“求求你,請讓我這麼抱一下。”
不等肖月作答,卡萊爾已經緊緊地將她環住,頭埋進了她濃密的秀發中。
肖月可以感到卡萊爾抱住她的雙臂十分用力,就像生怕她跑掉一般,而他的呼吸也更加急促。
“卡萊爾……”肖月終於可以思考,並想推開騎士,然而她忽然發覺後脖頸處被一滴溫熱的液體打濕。
“你根本就不是她,我為何竟會忘了她。”卡萊爾囈語般地說著,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中仿佛包含了無盡的痛苦、悲傷和無奈,然後他便鬆開了手,無力地跪倒在肖月的身前,手指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般抓著地麵,指甲裏已經流出了血。
“今晚我殺了兩名刺客,他們是重要的證人,我需要做出補償。”卡萊爾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但他並不想對剛才的舉動作出解釋。
“今天已經很晚了,我還要回去換衣服,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你可以到我的旅店找我。”肖月說完便轉身離去。
“我會回報你的。”
肖月走出很遠後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承諾,不知他是要為哪件事做出回報,肖月不禁加快了離去的腳步。
旅店的房間中,肖月摸著被吻過的嘴唇發呆,克魯茲今晚沒有出去,乖乖地蜷臥在房間的角落裏。
“似乎惹了個麻煩呢。”肖月看見克魯茲正歪著大頭望著她,不禁苦笑了下,走到巨狼身邊蹲下,摸著它的大頭說道:“克魯茲,你想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