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角落,隻有雜草叢生。
草叢後麵有一排老舊的房屋,窗戶上糊的紙都已經破了許多,一個一個的小洞裏麵卻是漆黑。
推開門,上麵嘩啦落下許多灰塵,一股黴味也撲麵而來,嗆得小人連連咳嗽。
門裏一目了然,原來這裏是用來堆一些不要的雜物家具之類的東西。小人慢慢的走了進去,走到那張滿是灰塵的床上躺了下來,雙手枕在頭後,睜著眼睛看著房頂上那一層又一層的蜘蛛網,月光很淡根本看不見上麵的蜘蛛,隻能看到那蛛絲映著月光發出細細的銀光。
腦子裏一直回響著玄機的話,和剛才那個漢子的話。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沒娃怎麼叫家?”
這兩句話一直在交替著回響,慢慢的小人居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外麵有什麼聲音傳來,小人哆哆嗦嗦的緊了緊衣衫從那光突突的木板上直起腰來。頭沉得厲害,使勁拍了拍才感覺好了些。
怔了怔,小人才想起自己因為心情不好走到這偏院來了,這裏是個堆雜貨的房間。
說話的聲音又傳來,是個男人,他剛才喊了一聲:“秦青。”
小人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對方說話的聲音很小,小人慢慢的摸索著爬起來,慢慢往窗口走去,動作小心翼翼。
蹲著身子,一手扶著破窗,然後扒在窗上從那破格子望了出去。夜黑得厲害,可還是依稀的讓小人分辨出那樹陰下站著的是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男子的聲音又傳來:“秦青,唉!”
小人突的把眼睛張大,是先生。那邊兩人一高一矮,隻能看到對方的黑影,連衣衫顏色都看不出來,更別提臉,但小人看著矮的那個人的身影,很象秦先生!
秦先生來這裏做什麼?而且跟他說話的那人是誰?剛才他看見他們好像傳遞了一樣東西,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兩個黑影似乎並不想多作交談,東西遞過手便消失在夜裏。小人看了看覺得他們真的走了才從屋裏出來,不作多想連忙往東廂去。
他總覺得心裏不安,而且秦先生到底怎麼回事,他一到齊家莊小人就發現先生神情不是很好,難道先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越想心越亂,那個總是給自己父親一般的男人,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心越亂腳步便越快,夜裏他隻聽到自己的急促的呼吸聲。
終於到了無殤幫住的院外,微微喘息了兩聲抬起手,猶豫片刻又放了下來。
不行,自己這樣半夜來搞門,他們一問自己來幹嘛,難道要說自己剛才看到秦先生和一個男從在交易著什麼,無殤幫的人會怎麼想他?
可不知道真相,他的心就跟貓抓似的難受。
就在小人猶豫間,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人驚了一下,閃聲便躲到草叢裏去了。
這半大半夜的,還有人睡不著?
隻見一黑影快速的從牆角那邊走來,薄薄的月光被牆的倒影擋去大半,小人隻知道對方是個男子,看他走路的步伐好似很急一般。
終於男子走出牆下的黑影,小人驀然驚恐對方的臉。
是秦先生。
隻見秦青在黑暗中不怎麼清晰的麵容滿是焦急,奔走之間還不時往後看,好似後麵有什麼猛獸在追趕人了一般,神情謊亂的哪還有以前一派儒雅。
小人慢慢的從草叢裏走了出來,喊了一聲:“先生!”
秦青被突然出現的小人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小人才硬擠出一個微笑來。“是小五啊,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裏?”秦青好似很鎮定,可那聲音卻不難聽出在顫抖。
“這也是我想問先生的,為什麼這麼晚了先生還沒睡,先生這才回來的模樣是去哪裏了。或者說……”說到這裏小人卻停了下來,慢慢的走近秦青,越來越近。因為他想看清秦青現在的表情,等到秦青略顯蒼白的臉能清楚的看清時,小人才停下來,接著說道:“或者說,先生這麼晚了,是去見什麼人了!”
秦青驀然抬頭,驚訝的看著小人,好似在問他你怎麼知道。
小人的心‘呼’一下便沉了下來。
“先生這麼晚是去見一個男人了是嗎?我說對了是嗎?”
這下秦青的嘴都驚的大張起來,略顯蒼白的臉這下在慘淡的月光下更是白的嚇人。
“先生有什麼事是不可告人的嗎?”
“無殤幫的人知道嗎?你那些朋友知道嗎?你在計劃著什麼陰謀嗎?”
小人步步緊逼,秦青痛苦的連連搖頭,卻是一句也不為自己解釋。
見秦青被自己逼的步步後退,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
小人知道自己剛才太過激動,連忙穩下心神,深吸口氣,才輕輕的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太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