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年約四十五歲,模樣長得像個彌勒佛,表情卻像死了爹娘。
他手中夾著香煙,眉頭攢在一起,嘴角誇張地下撇,直勾勾地注視黃非和武熾。
俞兆輝站在東哥的身邊,昂起肥圓的腦袋,一副飛揚跋扈的熊樣。
“誰是黃非?”東哥忽然發問,聲音比較沙啞。
“我是!”黃非挺起胸膛,力求表現得精神抖擻,不能給邵楓丟臉。
東哥伸出粗短的食指,示意黃非閃到一旁,然後指著武熾:“你就是武熾?工業學院的學生?”
武熾冷冷地回答:“沒錯,是我!”
東哥捏了捏肉乎乎的蒜頭鼻,對邵楓說:“把武熾交給兆輝處置,這事就算結了,你有沒有意見?”
黃非大吃一驚,以為聽錯了。
邵楓扔掉煙頭,響亮地回答:“沒意見!”
黃非忙問:“楓哥!到底咋回事?”
不等邵楓開口,俞兆輝狂笑幾聲,麵部猙獰地說:“打傷楓哥的人,不是我的手下!你和武熾作弊耍詐,前後弄走六十萬,錢我特麼可以不要,但拿槍指著我的腦袋,這個仇必須要報!”
黃非明白了,偷襲邵楓的幕後指使者另有其人,俞兆輝請東哥撐腰,想出口惡氣,報複武熾。
果然,邵楓露出笑容,拍拍黃非的肩膀:“那兩個家夥被我抓到了,的確不是俞總的人,現在東哥出麵,拿武熾開刀,你是我弟弟,我隻能保你,不能保他!”
霎時間,黃非熱血上湧,後退兩步:“不行!武熾是我兄弟!我不同意!”
“臥槽!”邵楓不由地罵了句,臉色十分尷尬。
在東哥和俞兆輝的麵前,邵楓居然馴服不了自己的小弟,真夠丟臉滴。
他忍住怒火,訓斥:“黃非!懂點規矩!”
老子又不是混社會的,管尼瑪啥狗屁規矩,想動老子的人,就是不行!
事已至此,黃非心一橫,站到武熾的身邊,大聲說:“楓哥,做人得講道義!武熾為了救我,才搶走獵槍,威脅俞兆輝!誰敢要武熾的命,我就跟他拚命!”
話音剛落,東哥仰麵大笑,撫著圓鼓鼓的肚皮說:“邵楓,你的小弟夠義氣啊!我再說最後一遍,要麼武熾死,要麼你自斷一根手指,算是給兆輝賠禮道歉!”
邵楓聽完,臉上的肌肉抖動,不由地瞧了瞧兩旁。
黃非這才發現,靠牆而站的三名壯漢,手持來福槍,正警惕地盯著武熾,隨時會開火。
臥槽,難怪邵楓心虛且服軟,這種危險局麵下,他絕不可能逞強,況且東哥的要求似乎很合理。
與黃非的激動和焦灼不同,武熾一直保持鎮定,他不停地觀察四周,尋找突圍的辦法。
“黃非!你不聽楓哥的命令,就是背叛大哥,把我們當敵人!”
“沒錯,哪有小弟不聽大哥的,簡直想造反!”
王錚和毛蛋義正言辭地斥責著,恨不得黃非被一槍轟死!
黃非了解邵楓的品行,他冷酷無情,雖然講點義氣,但不會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
“少特麼嘰歪!”黃非憤然嗬斥,厲聲說,“我沒有這樣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