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暴雨過後朦朧的湖麵正泛一圈圈的波紋,幾縷夕陽穿過淺藍色的輕紗輕撫著床上臉色有些病態的十四歲女孩。“清兒自從前些天落水,到今天還昏睡之中。”東宮原本疼惜的眼眸掠過一絲狠毒:“本宮該如何懲罰你們呢?”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娘娘。”地上跪著的眾人爭先恐後的磕頭,嘴裏不停地說著饒命生怕皇後娘娘一個不高興把他們拖出去喂狼。跪在前頭的是五位醫術精良的禦醫,後麵是一群護駕不及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啟稟娘娘,郡主在水裏掙紮太久、加上之前又受了風寒,還需些時候才能醒來。”比較穩重的李太醫先開了口,接著其他太醫也連連附和:“娘娘息怒。”
東宮微微皺眉連好看的紅唇也緊緊抿著,半晌。“哼、真當本宮是傻子嗎?”冷哼一聲正準備拂袖離去卻聽見床上那昏睡的女孩輕聲夢囈:“唔.好吵.”之後輕輕翻個身睡著。東宮的眼淚猝不及防湧出輕喃著:“任何人不得打擾郡主休息。”給女孩掖了掖被子才就著一旁嬤嬤的手離開。
“好生伺候著郡主。”
“是。”
一覺醒來,殷和卿穿越成了本該翹辮子的東景國第一嫡長公主——殷景和清。我去,這是神馬節奏?!沒在做夢吧?殷和卿,不,現在應該是殷景和清狠狠掐了下去——
“啊——”在一旁伺候的宮女鄭兒發出一聲慘叫,“鄭兒~~~對不起了嘛~~我不是故意的啦!”掐完之後還不忘若無其事用著桃花大眼無辜的在一邊眨啊眨啊眨。哦也,看來真的不是在做夢!從此,小可憐鄭兒開始了她慘無人道的婢女生涯。
半年以後。“郡主,您在那手舞足蹈的在幹嘛呢?”對於鄭兒N+N次的追問,某女終於忍不住發飆:“本郡主做什麼還要你管嗎?說了多少次了把您字去掉!哎呀,鄭兒你好吵啊,不理你了。”因鄭兒比自己現在這副身子才大那麼一歲,估摸著一十五歲小丫頭也鬧騰不出什麼事來,可這相處了半年下來她發現自己好像似乎也許大概真的錯了..
半年來她一直堅持鍛煉身體,沒辦法這身子簡直弱爆了。殷景和清一個人坐在秋千上嘀咕著,再過幾天就該到七巧節了,東宮娘娘(喬玉佳。不,現在應該叫母後)邀請了雪召國的帝王千昊添、雪後呂夢萱以及他們十五歲的孿生兄弟千允中、千允恒,還邀請了西楚國的皇帝司豈天、皇後莊柔蔓以及十六歲的儲君司仁航加上他十五歲的妹妹司永佳。
看著遠處手忙腳亂的一堆宮女太監殷景和清覺得百般無聊,喊來鄭兒:“快把母後贈我的焦尾琴拿來。”半柱香過後,鄭兒不負眾望在最短時間裏捧著殷景和清平日裏最寶貝的焦尾琴過來了,腳步匆匆可難料馬有失蹄。“郡主.啊!”鄭兒跑太快腳一崴身子重心不穩向前摔去——“小心!”鄭兒隻見一道鵝黃色的影子閃了過來就被人穩穩地扶住。
“還好吧?”殷景和清雖然臭著一張俏臉卻掩飾不住眼眸裏的關心。
“.郡主.?”明顯被嚇得愣住的鄭兒連聲音都顫抖了,頓時某女的形象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
殷景和清有些汗顏的扶額:“。快把你那亮死人的小眼神給收起來。”對方則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鄭兒還想抬頭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隻見某女已經抱著琴坐在秋千上穩穩地蕩了起來——嚇得鄭兒魂兒都快飛了“郡主!——這樣很危險的啊,你快下來啊——”某女正蕩地起勁根本不把鄭兒的話當一回事,很淡定的撫琴試音,隨後極為滿意地緩緩開口——
“.遠處有座山~~~
山上有棵樹~~~
樹下有個茅草屋~~~茅草屋~~
天上有朵雲~~~
慢慢散成霧~~~
地上的風在追逐~~~在追逐~~
遠處有座山~~~~
山上有棵樹~~~
一家人在屋裏住~~~屋裏住~~
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
歌聲帶著一點憂傷,她的眼眸卻始終靜若止水,琴聲如清泉叮咚又似臨睡前慈母溫柔的撫摸。一旁急得直跺腳的鄭兒在聽到自家郡主悠悠的歌聲之後竟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小時候家裏很窮一家人住在山上的茅草屋裏一家三口過的雖然清貧但卻很幸福很知足,但她十歲那年發生了意外:一次父親下山徹夜未歸她和娘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娘,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不會的,不會的。鄭兒乖,娘帶你去種小樹去哦。”婦人抬手給她擦眼淚卻越擦越多。“娘,你怎麼哭了?”她也學著抬手給娘親擦眼淚,婦人勉強笑著:“沒事兒,娘眼睛裏不小心進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