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下狠手毀去了她的容貌,她的聲音。她的兒子以她為恥,就在一旁冷眼旁觀。眾叛親離,萬念俱灰,簪花夫人跳下懸崖,不過僥幸沒死。這就是她講給我的故事,在我幫她把毒都壓入體內的時候,她就告訴我,恩怨情仇她自己去了。不過你夫人三番四次對我下手,為了自保,我就不得不說出當年的真相了。”
桃花的聲音純淨柔和,這樣一段淒慘的故事主動說出來,一點都不生動。可親生經曆過的人,都有些黯然傷神。芝蘭夫人突然一笑,用手輕輕將身前的發絲撩到身後:“小姑娘,你這話出來,別人也得信才好。我一個深居簡出的夫人,怎麼可能不驚動旁人派人殺你。再說當年的事兒,可是老爺親自做的,我記得當時我可是求情來著。你要想汙了我的名聲,怕不是那麼容易。”
“你想要證據?那簡單,這個季節,那些屍體怕都還留著,他們都是證據。你確信你要我說出來?”
桃花盯著芝蘭夫人,一句一句問。
芝蘭夫人一滯,心裏猛地一慌。今日她多年的偽裝被揭穿,這麼多年身在高位,順風順水慣了,她沒想到的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管閑事兒的人,揭穿了自己,對她有什麼好處?芝蘭夫人全然忘了,她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手,下的可是必殺令!
“好啊,有什麼證據你盡管說。”
芝蘭夫人聽見有人說出這樣的話,急忙轉頭,卻是正對上黑寂夜一雙深邃不見底兒的眸子。一閃而過的心虛瞞不過在場的大多數人,大家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黑家算是丟了大人了。豪門之中,不能言說的黑暗多了,像這樣攤開了曝曬在眾人眼中,可是大忌諱。
有不少人為桃花捏了把汗,就算一切水落石出,黑家怕是也不會感激她的。
“好吧!”
桃花無奈的點點頭,隨意道:“大家看,芝蘭夫人的麵色雪白。不隻是因為她常年戴著麵具,最重要的是,她的臉不能見到陽光。要想維持她的青春貌美,她就離不開男人。她當年為了勝簪花夫人一籌,走了捷徑,越到後來,後遺症越明顯。凡是和她交好過的男人,胸口都會留下一個暗青色的印跡。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些派遣而來的殺手,大半都有這樣的印記。”
“你胡說!小小年紀如此口無遮攔。哦,本夫人知道了,一定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故意把那些人給弄上記號,就是為了栽贓嫁禍!”
芝蘭夫人的臉色劇變,指著桃花怒聲責問。
桃花一言不發,身子往後輕輕一靠。隻是在座的都是何等人物,芝蘭夫人這表現,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黑寂夜突然放聲大笑,高大的身軀不斷震動。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顛倒黑白?這些年芝蘭夫人的手越伸越長,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就像是前幾天簪花突然回來尋仇,她也一副通情達理的賢惠模樣。黑寂夜突然止住了笑聲,臉色一如暗沉的夜,深不見底兒。
“拿下她!”
黑寂夜突然伸手一指芝蘭夫人,暴喝道。
芝蘭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黑寂夜,多少年的夫妻了,一向都是看他這樣對別人,芝蘭夫人從沒想到有一天,黑寂爺會這樣對自己。尤其是簪花死了以後,她幾乎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她不相信,說什麼都不會相信,居然輸得一敗塗地,敗在一個小小的夫子千金手裏。緩了口氣,芝蘭夫人趕緊出口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