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手握著劍，我的左手死死抓著劍刃，鋒利的斷劍把我的掌心劃破，鮮血直流。
最後一刻，我拚命恢複自己的意識，拚命地去控製自己的身體，可是根本來不及收手，我隻能用自己的手去擋劍。
我疲憊不堪地喘著氣靠在莫淩風背上，手上的劍緩緩鬆開，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對不起……你沒事吧……”我捂住疼痛不已流血不止的左手，上麵的肉誇張地像外翻開，血流見骨。
莫淩風呆滯了一瞬，馬上回過神來狠狠把我推開，體力不支的我摔倒在地，我艱難地坐起身看向他。
我的眼睛已經恢複平時的墨色。
他盯著我，我讀不懂他眼中所夾雜的複雜情緒，隻能緩緩站起身垂著頭向他道歉，“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你沒事吧……”
“你……剛剛……你剛剛是……”他的聲音略帶沙啞，欲言又止。
“對不起……我沒有阻止它，傷害了你，以及其他人……真的很對不起……”我始終沒有抬起頭。
何錦蒼衝過來把莫淩風拉到自己身後去，用劍指著我，他眼中滿滿的恨意，“你這隻該死的妖！”
我咬著嘴唇，不知如何回答，隻能閉上眼眸低聲說道：“對不起……”
那位老者發覺我身上並沒有剛剛那樣強大的靈力和妖氣，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由得蹙緊眉頭攔住他們，對我幽幽說道：“你走吧，祈氏一族的人已經來接你了，車在門外。”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我想他早已知道淩夜的身份，隻是在這裏不好道破。
我向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不過，這是我的請求，我想請你們放過這群妖怪。我知道，你們要保護人類，必須消滅所有妖魔，可是，這種消滅妖魔的方式，我看不出一點保護人類的作用。”
“除魔師過於殘酷地殺害妖魔，隻會使妖魔更為怨憎人類，並且做出更多傷害人類的事。所以天鷹城才會表麵看上去和平實際上暗波洶湧，讓人們處於這種混亂不堪的局麵，這樣刺激妖魔，對人類是沒有積極作用的。”
“人有善惡之分，同樣的，妖也有善惡之分，你憑著一己之見，去認為這世界上所有的妖魔都該殺，不是太極端了嗎？難道你就沒見過善良的妖怪嗎？”
“人類有生命，妖怪也有生命，隻要是生命，那都是珍貴的，不管是對誰而言，也許你認為別人的生命不值一提，可是，一定有人很珍惜那個人的生命，甚至願意用生命去同他交換。你心愛的人被殘害，難道你不會心痛到瘋狂嗎？”
我說了一大堆話，看著他們各異的表情，也不管他們懂了沒有，轉身離去。
“這次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告辭。”
祈氏一族的馬車確實是在門外等著我。
祈逸清站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他應該是在門口察覺到淩夜那強大得可怕的妖力，不知是應該衝進去還是應該在此等候。當他看見我滿身是血地出現在他的麵前時，他的臉色從青變白，由白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