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創建了星淵監獄，”林昭放下手中的數據板，聲音很輕，“不是為了懲罰，而是為了分辨。每一個被送到這裏的人，都會經曆不同的虛擬世界，在完全忘記身份的情況下，展現最真實的自我。”
塞維爾微微皺眉：“分辨什麼？”
“善與惡，真相與謊言。”林昭走到觀景台前，異色的瞳孔倒映著外麵變幻的星雲，“在創建監獄的過程中，我研究過很多上古文獻。永夜族的技術最初的用途，是看清靈魂本質的工具。那些神殿，那些所謂的獻祭，都是一種篩選。”
“但那個文明最終還是滅亡了。”塞維爾說。
林昭輕輕點頭：“因為他們迷失了。他們沉迷於力量本身，忘記了最初的目的。就像我們永恒族現在這樣，用一成不變的標準去評判所有種族。”
他調出一串投影，密密麻麻的數據在空中流轉：“你看看蕭河的檔案。五年前，他摧毀了奧德賽星係的三顆行星，表麵上看是一起惡性的掠奪案。但深入調查後，那些行星都是非法武器研究基地，他們在進行活體實驗。”
“而且根據我查到的資料，在那次行動中，蕭河曾經延遲了轟炸時間，就是為了等當地的平民撤離。”林昭輕輕劃過投影，“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他襲擊的每一支商隊都涉及違禁品交易，摧毀的每一個基地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塞維爾沉默良久，終於明白了什麼：“所以星淵監獄的分級......”
“對。”林昭點開了監獄的結構圖，複雜的建築在他們麵前展開，“從表麵上看，這裏是按照犯人的罪行等級劃分區域。但實際上，這是一個巨大的觀察裝置。每個區域都對應不同的虛擬世界，從最基礎的道德測試，到複雜的心理誘導。”
“我知道現在的處理方式存在問題。”他指著數據中一個個紅色的警示標記，“很多人被簡單地定義為罪犯，然後終身監禁。但現實遠比這複雜。就像蕭河，如果隻看表麵的案底，他確實是個危險分子。但如果深入了解每一起案件的細節......”
“所以 S 級的改造並不是懲罰？”塞維爾終於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不是懲罰，是救贖。”林昭的聲音很輕，“那些真正心存善意的人，會在虛擬世界中展現出他們的本質。即使失去記憶，即使身處險境，他們依然會選擇正確的事。就像蕭河在神殿中的表現......”
他打開了光子屏幕，上麵正播報著星際海盜蕭河被抓捕的新聞。
“那些通過考驗的人會獲得新的身份，新的機會。因為他們本就不該被關在這裏。”林昭看向遠處正在建設的新區域，“而那些真正的罪犯，那些在任何情況下都會選擇傷害他人的靈魂，自然會留在這裏，接受永恒的監禁。”
“這就是永夜係統的真正用途。”他轉身看向塞維爾，微微勾唇，“一個能夠看清靈魂本質的工具，一個真正的救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