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從二樓最豪華的包廂中緩緩起身，聲音通過精心調試的音響係統傳遍整個劇院：“來吧，為我們的客人獻上一曲。”
水晶缸中的洛伽微微抬起頭，神態變了， 他的眼神清晰地投向克勞斯的方向
那不是一個商品應有的眼神，既不是惶恐，也不是哀求，而是一種近乎傲慢的冷漠。
克勞斯注意到了這個眼神，他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原本完美的麵具出現了一絲裂痕，手指扣在鍍金的欄杆上，指甲幾乎要在上麵留下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那是他壓抑著怒火的征兆。
“不要讓我失望，洛伽。”克勞斯說話像是毒蛇吐信子，“你應該知道規矩。這裏的每個人，都在等著聽你的歌聲。”
洛伽依然固執地保持沉默，幾串氣泡從他微張的唇間溢出，那是他唯一的回應。
包廂裏的“貴客”們開始不安分起來。
絲綢衣料的窸窣聲中，傳來壓抑的低語。
有人不耐煩地用長長的指甲敲擊著扶手。
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舔了舔發紫的嘴唇，尖利的牙齒在昏暗中閃著寒光：“這種不聽話的性格，反而讓人更想好好調教一番。”
“沒錯。”他身邊的人發出沙啞的笑聲，“這種倔強的眼神，看著它一點點被馴服，才更有意思。”
克勞斯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猛地將酒杯砸到地上，暗紅色的酒液灑在地毯，將地毯洇濕了一大塊。
“看來我們美麗的歌姬有些認生。”他冷笑一聲，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開始今晚的重頭戲吧。”
他打了個響指，瞬間，舞台上的光線發生變化。
原本柔和的燈光突然變得刺目，十幾束聚光燈將水晶缸團團圍住，像是一張收緊的網。
每一束光都恰到好處地打在洛伽身上，將他最細微的表情都清晰地展現給觀眾。
“女士們，先生們。”克勞斯提高音量，“讓我們開始今晚的拍賣會。相信我，這絕對是你們見過的最完美的收藏品。”
包廂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狂熱。
麵具後傳來急促的呼吸聲，有人已經按捺不住地站起身來。
更多的人將身體前傾，像是一群即將撲食的野獸。
“起拍價五千萬星幣。”克勞斯舉起酒杯，血色的雙眼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光，“這個價格算是我給各位的見麵禮。畢竟，這種品質的雄性人魚，可是萬年難遇。”
話音剛落，包廂中就響起了叫價聲。
數字不斷攀升，每一次加價都伴隨著興奮的低笑。
六千萬、八千萬、一億.......這些數字背後，是一個個殘酷的未來。
叫價聲此起彼伏地在包廂間回蕩，數字不斷攀升，卻傳不進洛伽的耳中。
這一切都如此熟悉，讓被封印的記憶碎片開始一點點浮現。
被囚在水晶缸中展示的感覺，水溫總是很低，冷得讓人發抖。
這樣的場景在記憶中一遍遍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