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冷火、冷殺聲,荒煙、荒塚、荒月夜。
天風繞旗,八荒彙聚,今夜問天樓,再降人世間。
少年身穿一身獸皮,左肩上還扛著一頭剛斬殺的豺狼,他右手緊握柴刀,時不時會小心的撫摸胸前,問天樓開,茫然的少年瞬間清醒,踏步進樓。
“問怒天?好奇怪的名字。”
狂風鳴、暗夜舞,問天一荒塚,掌徹九天。
問怒天手撫長琴,頭頂天輪,萬物造化在他身邊虛空流轉,仿佛執掌天勢,隻可惜那冰冷的天罪鎖,死死的扣在他的琵琶骨中,讓他不能掙脫。
“下算命黃泉、上問九重天、每一卦能使天怒,自詡問怒天。”
“你早算到我要來?”
“不,並非你來找我,而是我降臨到此見你。”
問怒天催轉天輪,有無數造化天印在他頭頂懸浮,繼而撫琴一曲:“少年可信天命?”
少年手撫柴刀,將肩頭豺狼放下,從胸前掏出一朵晶瑩剔透的石花,仿佛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點頭:“信。”
“那如若未來希望破滅,你千辛萬苦所尋的親人隻是一具屍骨,永墜輪回,而這一切是天命所歸,你將如何?”
“逆天!”
“嗬嗬。”問怒天笑,笑的淒涼,他手中的琴音,也散發出悲涼之意:“光與暗一體兩麵,世間道以兩極端運行,人類盼望天理,卻不配合大勢,自我妄自揣測,造出天理之假象。天命不可違,一切皆有定數,若強行為之,我這雙肩上的天罪鎖,便是最好的照鑒。”
“知道答案了嗎?”
少年點頭,卻心有不甘,手中石花綻放,卻始終不能化出金蓮:“三歲時,娘親隨仙人而去,如今轉眼十三載,隻盼石花化金蓮,再與娘親聚,卻不知明燈何在。”
“因果未了,豈能踏上尋親之路,大唐將軍府,輾轉修真道。”
“鎮國將軍,我爹?”
少年從夢中驚醒,依舊隻身在那深山一草廬之中,家徒四壁,問天樓不見,那晶瑩的石花與鋒利的柴刀卻始終跟在少年的身前,已經十三年。
“問怒天?好真實的一個夢。”少年神色恍惚,從床上站起,推開窗戶,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了結因果,進入修真道,下山!”
......
“他來了!”
“誰?”
“石開,傳說十六年前大將軍與一女子在深山所生,如今下山尋親,要回歸正統。”
“嗬嗬,沒想到平日死板得很的大將軍年輕時候也是一風.流人物,那少年身在何處?”
“四方校場,大將軍正在替他選師父,不過那少年冷傲得很,似乎誰都看不上。”
“喔?快去看看!”
驚風破,萬鼓擂,四方校場懾八方。
驚鴻三板斧、九段戰神戟、銀龍傲劍訣...數十大唐名將在四方校場上使出看家本領,百花齊放,目的隻有一個,向這個剛回歸正統的鎮國將軍私生子石開投去橄欖枝,成為他的師父。
無奈,任憑這些名將使出渾身解數,少年卻一直以淡漠應之,他的右手始終緊握柴刀,保持著警惕,常年與野獸打交道的他很是認生,警惕,已經成為了他性格中一大鮮明特點。。
雖是父子,卻十六年未見,大將軍石荊天早已是激動不已,所以剛見麵不久,他就迫不及待想將最好的送給自己的兒子,他不僅打算向唐王請奏,讓自己兒子封侯,更號令手下武將展示出自己的武藝,任憑少年挑選其一教他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