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女生為他做過人魚發型的裝扮，讓他欣喜的是，明明越走越近，卻仍拒他於千裏之外的樊子荊也為今天的約會精心打扮。他從未見她在生活中化過妝，今天是第一次。化了淡妝的樊子荊，麵龐依舊幹淨清爽，櫻桃紅的亮唇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兩人很自然地同時朝對方走去，沒有矜持和保留。
郗王時不時看一眼樊子荊，含笑不語。他喜歡女生梳人魚發。
“你早上有運動吧？”被他看得羞了，樊子荊先開口找話說。
“你怎麼知道？”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聊關於他的話題。
“晨運後的人，與早上不運動的人相比，更有精神。即便像你這樣不說話，也能看得出來。”樊子荊臉上微微透出紅潤，這不是化妝的效果，而是她臉上的自然變化。
“我每天早上固定跑兩公裏，打十五分鍾籃球。”郗王自信地輕描淡寫。
“我早上可以做三百個仰臥起坐，兩百個伏地挺身。下午放學後跑五千米。”樊子荊心想郗王的運動量一定不如她，有意炫耀道。
郗王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把樊子荊的話重複了一遍，帶著問號。
果然郗王被自己鎮住了，樊子荊得意地裂開嘴笑，兩排白淨的貝齒襯得粉嘟嘟的嘴唇更加俏皮可愛。
“是不是很厲害？”樊子荊向他擠擠鼻子。“你可以做多少下？”
“呃……還行吧！”郗王尷尬地笑笑。他沒試過做這麼多下，兩百個伏地挺身可不是個小數目。
樊子荊本想說“阿笙能做五百個呢”，想了想，還是沒說。她不願再提起章家兩兄弟。
“對了，你今天穿的衣服和平時不同哦。”樊子荊覺得自己沒話找話有夠無聊。
“嗬嗬。”你不是討厭紈絝子弟嗎，我穿得平民化你有沒有看順眼一點？不過話到嘴邊變成了：“普通衣服沒那麼顯眼。”
“噢……可是你很高啊，怎樣都顯眼。”
“所以才要穿得普通啊。”
接著是兩個人的沉默。
樊子荊本想拚命說話掩飾持續了一早上的狂躁不安，可郗王對她而言始終都有些陌生。話說得多了，還不如不說更來得心安。
郗王心裏也有很多問號。樊子荊精心打扮，照道理是重視今天的約會的。可她憂鬱的雙眼裏，似乎藏著幾分無奈，壓抑著危險的怒氣，這股怒氣並不是針對他的，那麼究竟是誰讓她心結難解呢？
“嘿，”郗王停下腳步，“別有什麼壓力，好嗎？我隻想讓你快樂。”為她撥去臉上的發絲：“如果你不想單獨跟我出來，我給那幾個家夥打電話，叫上他們一起哄你開心。”
心中的委屈被郗王的溫柔釋放出來，她垂下眼瞼：“你對還沒交往的女孩子都可以這麼親昵嗎？”
“當然不是，”郗王連忙解釋：“現在我的人任你驅使，你想用我的肩膀，隨時可以用；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我隨時張開雙手；所以你的頭發亂了，我想為你捋順，沒有輕薄之意。你今天似乎有心事，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郗王的話擊中樊子荊心中的酸楚，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眸中充滿霧氣，迅速低下頭：“那就再借你的懷抱用一用……”話沒說完，雙手已經緊緊摟在郗王的腰上，細長的黑發如圓石遍布的小溪，散落在郗王的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