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道天站在書桌前麵,頻頻地摸著胡子,似是在思考著什麼,最後用力地歎了一口氣,像是決定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樺心,你有沒有怪過為師?”寐道天的提問讓樺心覺得很突兀。猶豫了一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我是白問了,眼睜睜地看著你們身處險境,讓式旋為所欲為地傷害同門,有誰能不怨!”寐道天看著眼前的弟子有些失落,自己真的是老了,想當初,眼前的這個人高馬大的少年,還隻是一個黃毛小兒。自己把他放在那麼多的弟子之中,不管不問,也是想讓他以自己的本事,脫穎而出。他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漸漸成長起來。可是,卻因為自己的大意,讓式旋有機會陷害他。不過,這孩子還是有幾分運氣的。
“宗主既是知道這些,為什麼這麼多年無動於衷?”樺心很不明白,以前他以為宗主是被式旋蒙蔽,才會讓式旋在天道宗為非作歹。可是沒想到,他明明知道這一切,還是無動於衷,這才是讓人最寒心的。
“樺心,你知道麼,你的名字是我幫你取的。寐道天的話讓樺心有些不知所措,自己難道不是從孤兒院出來的時候就叫樺心麼,雖然自己那個時候小,不記得那些事情。自己所有的往事都是負責照顧他們起居的沈伯告訴他的。可是,自己為什麼沒有一點關於和寐道天相處過的記憶。
“白樺之心,白樺是一種耐寒,適應力強的植物。希望你能和它一樣,有頑強的生命力,能夠適應一切艱難的環境。”寐道天的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淚花,“這是我和你的母親對你的寄望。”
“你和我媽媽?那你是我什麼人?”樺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自己期待著,心裏卻有些害怕,等著寐道天的答案。
“我是你的父親!”寐道天有些激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帶著顫抖。
“你在開什麼玩笑?”樺心開始語無倫次起來,這樣的狀況,真的讓他無法應付。天道宗宗主是他的父親,這也太戲劇化了吧!那既然是父親,為什麼不好好撫養他,而要讓他以一個孤兒的身份,受盡欺辱,滿腹委屈的長大。
“樺心,我真的是你父親,我沒有開玩笑!”寐道天的神情很是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不會的,不會的……”樺心喃喃自語,還是無法相信,也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樺心。”寐道天伸手想觸碰到麵前的自己最親的人,可是,樺心麵對他伸過來的手,竟有些害怕得退縮了。身子向後移了兩步,讓寐道天撲了個空。
“你別過來,你讓我自己冷靜一下,好好消化這件事情。”樺心擺擺手,不想再說什麼,此時此刻,真想奪門而出,什麼都不想去管。可是,門外還站著式旋他們,理智上告訴自己,還是不能將事情鬧大。
“樺心!”寐道天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反應,心中很不是滋味,“好吧,我給你時間,讓你自己好好消化一下。不過,等你準備好了接受我以後,就馬上告訴我,可以麼?”
樺心悶聲不語,看了寐道天一眼,就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式旋和眾位師兄弟,等到門打開的刹那,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尤其是式旋的心裏,更是疑慮重重。師父一直不會過問他的事情,可是這次,居然單獨見這個小子,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難道,自己看走了眼,忽略了什麼。
涼素看到樺心出來的身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向樺心跑了過去。
“我們回去吧!”樺心此時,隻想逃離這個地方。心中很是想回到軒轅炎一那裏,仿佛覺得隻有她,才能幫自己解決這個困局。就算不是,也至少能讓他有一個地方喘口氣。
“好!”涼素聽到他說要回去,很是高興。隻是看著他的麵色不善,心中咯噔了一下,這究竟,剛才在屋子裏發生了什麼。
樺心也不說話,拉起了涼素,頭也不回地跑了起來。旁邊的式旋和天道宗弟子,竟一時無措,沒有多加阻攔,就隨他們遠去。
樺心一路上的沉默不語,涼素直犯嘀咕,隻不過,既然他願意回去,總比呆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天道宗要好得多。至於到底是什麼狀況,到了家,炎一自然能弄清楚。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回家的那個霎那,她竟有一種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感覺。這樣的心情,讓她覺得慌亂,卻很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