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和方成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將近一分鍾後，方成率先頂不住林昭的瞪視，撓了撓頭，幹癟癟地解釋著笑道：“嗬嗬，那個，你知道，天天對技術方麵的東西都比較著迷，嗯，華國好幾款網遊都有邀請天天參加編程設計……嗬嗬，基本每次都是我親身測試，嗯，你應該知道，這都是基本常見的流程。”
林昭冷靜的表情不著痕跡地有些龜裂，嘴角抽抽，收回了那道視線，又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不會那些遊戲裏超級人品的，就是你們這些人吧？”
方成一臉驚訝地看著林昭，道：“啊，果然是林少，這都能知道。”領導就是領導，難怪是個人都想踩在人的肩頭上，原來領導的優待連在雞毛蒜皮中也能體現出來。
聞言，林昭那些衝動的國罵精粹已經在嘴邊滾動。
想當年。
被老爺子送去外麵，人生地不熟的林昭可謂是舉目無親（？）。
好不容易下載了幾款華國遊戲，想在裏麵尋找一些家鄉熟悉的氣息，以解獨在異鄉的苦楚。
結果……
尼瑪，砸了那麼多錢進去，堪堪才出來一套裝備，還是次級品。
這也就罷了，可恨的是，自己在這邊砸裝備，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另外一邊砸裝備，隻是那結果……當年騷年衝動，為了證明自己的人品，他可是不服輸地拋灑了更多金錢跟熱血進去，揚言要砸出一套更好的裝備啊……
太忒麼氣人了（磨磨牙），原來，這些人果然是GM的近親家屬，尼瑪……
想著這些，林昭有了一股要站在浪頭，四十五度角仰首迎風內牛的鉛筆青年的衝動：能不能不要這麼坑爹地就這麼揭開老子的傷口，然後撒上一把鹽，告訴老子這些全忒麼是暗箱操作，所有人都看得懂，隻有老子一個人鉛筆了啊？！
憤怒悵然歸憤怒悵然，林昭還是懂得這會兒收舊賬不太合宜（相當不合時宜）。
於是。
林昭狠狠閉上眼，斂下那種“被欺騙的青春騷年”的悲憤，再次睜開眼時，又是那副“死”樣子，不帶一絲情緒地看了方成一眼，幽幽道：“說說吧，你直、覺到底有什麼不妥。”
故意在“直覺”二字上咬牙切齒的語調，方成並沒有太多在意，而且單純地因為林昭沒有異樣的目光心中有些熨帖，抬手又憨兮兮地撓了撓腦袋，抬手指了指對麵的屍浪，道：“不能直接穿過這裏，咱們必須繞道而行。”
對上林昭略微疑惑的視線，方成微微笑道：“林少，你該知道，每每這種情形……”方成雖然指著的是車窗外的那卷屍浪，可是他話裏‘這種情形’指的卻是當下這場災難：“之後，總會衍生出許多疾病，嗯，或者是說，很多疫病隨之而來。”
“這麼說吧，這場災難，就我們目前所見所聞，已經大概知道海水被汙染了，對吧？”方成的提問，讓林昭下意識地用上了戒備，不過，方成那坦然舉證的模樣，片刻就消散了他七分戒備，隻餘下三分迷惑：難道，這家夥也知道生物試驗室裏的東西不成？！
當然，方成確實是不知道那肮髒的“地下城”，更不知道那些生物研究室的存在。
“林少，你不覺得奇怪嗎？”林昭還沒回答方成上一個問題，方成卻已經跳躍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上，提出了聽上去就“很嚴肅”的疑問。
林昭又望了方成一眼，眼皮懶懶地抬了抬，大概意思就是：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這裏搞什麼一問一答，這裏不是非常X+X節目錄製。
“林少，不覺得突然出現這麼大跟浪花似的屍體浪潮很古怪嗎？”方成又換了一個語調問林昭。
林昭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道：“你不是說前麵不遠就是石坑崆了嗎？海麵上出現這麼多屍體，那不也很……”
突然，一個念頭在林昭心底冒出來，立刻頓住了說下去的話，直愣愣地看著方成：“說吧，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