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雪瑩騎著租來的摩托車,站在李雲萱宿舍樓下鬼喊鬼叫的時候,皎如玉盤的明月,尚且遙遙掛在夜幕中間。
李雲萱穿著寬大的羽絨服,睡眼惺忪地從門口衝出來,暴跳如雷。可事實上,她還沒來得及發火,柴雪瑩就生拉硬扯地把她拽上了摩托車。
淩晨的街道上,清冷得如同地窖。柴雪瑩扭手轟足了油門,拚了命地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北風像刀子一般,呼啦啦地刮過李雲萱的耳際。
摩托車被騎得飛快,李雲萱冷得直冒眼淚。丫頭,你該不會是一時賭氣,想要為愛輕生吧?如果真是那樣,求求你放我一命。我還沒滿十八,我還沒正兒八經地談過一場戀愛呢……閉嘴!你懂什麼?再晚,再晚就看不到海邊日出啦!柴雪瑩說完這段話,嘿嘿地迎著肆虐的寒風壞笑。
那是她倆一生中見過的最美的海。
濕膩的海風夾雜著自由的氣息,如同光明一般鋪天蓋地而來。海的盡頭是天,是茫茫不可知曉的地域,是一條泛白的水平線。暗紅的朝陽,如同柔情萬千的少女,冉冉地從海的盡頭浮起。它每升一個腳步,就會趟出千萬波不同形貌的浪潮,如鬆濤,如雨霧,如風中麥尖。
柴雪瑩故作深沉地說,雲萱啊,麵對此情此景,我們是不是該來一段浪漫的對白?譬如,勾勾手指,承諾你我的友誼,就像這海水一般永不消逝,多好。
李雲萱再一次牽住了柴雪瑩的小手。雖然,她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矯情,但她還是把那句話說出了口,臭丫頭,雖然我知道,永遠是一個很虛幻的詞,但我還是希望,你我的友誼能夠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