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一不知道王盛盛是怎麼發現他的,但是他剛才亂了陣腳,想不吭聲裝沒人也不可能了。
魏十一隻好扭扭捏捏的走進來,眼神不停躲閃,他開始試著討好王盛盛:“外婆,你怎麼還沒睡,大晚上的冷著就不好了。”糟了,魏十一傻了,他剛剛說的什麼胡話。
“傻孫,這是夏天。”王盛盛給了魏十一一個白眼。
“那也有蚊子嘛,我這是關心你,偶爾提一嘴你咋還不樂意了。”魏十一試圖圓過去,他怕王盛盛對他處刑,一直打著感情牌。
王盛盛早看出了魏十一的陰謀,說:“去,去,小屁孩還想管我嘞,我愛幹嘛幹嘛。倒是你哦,這麼晚回來,要不是我前麵去送水果,看你在溪邊拿這個啥東西哭,我還真報警讓人抓你去了。”
魏十一聽完原地怔了一下,試探性問道:“你在那站了多久?”
王盛盛笑了笑:“好像待了有一會兒吧,反正也不趕時間,我就看你一直在那哭,還被那倆小子給弄了,哈哈,真是個廢物。”
王盛盛這一句話一針見血,瞬間刺痛了魏十一的自尊心:“王盛盛,你這是跟蹤!等再過個十年八年的,我會報複你的。”
“再過個十年八年?你覺得我能活那麼久,我還挺感動的嘞。十一最近說話這麼高級了,啥報複那些都來了,你以後不會真是一個高材生吧。”王盛盛有些震驚,文盲似的孫子突然開竅了。
剛才還在生氣的魏十一又換了副麵孔,轉過身去傻傻的笑。王盛盛知道她孫子是什麼人,樂嗬嗬的走過去,瞄了一眼魏十一褲兜,裏麵有他的成績單。
王盛盛伸手一拿,魏十一大驚失色,剛想阻止就被王盛盛按住腦袋,眼睜睜看著王盛盛讀成績:“語文我看看,81,你日本人啊;數學呢,73,哈哈,我沒看錯你哦。”
魏十一惱火極了,但沒臉反駁,問:“沒看錯什麼?”
王盛盛笑起來:“你還是一個文盲嘞。”
魏十一急了,嚷著:“你別看不起我,再過十年我會搬去大城市住,到時候別說我不給你養老。”
王盛盛剛剛在收拾水果,好像什麼都沒聽見,自顧自地說:“今天掙了不少,改天下下館子。”
魏十一覺察自己被無視,說:“喂,聽到沒有。”
“對了,考這麼差,錢拿來,我幫你用了。”王盛盛差點忘了這茬,趁機索取。
魏十一剛剛的攻勢太猛,都忘了王盛盛剛才隻在防禦,他企圖用裝傻逃避:“什麼錢?”
“這周的零用錢,下周的拿不拿呢?”王盛盛壞笑著。
“外婆,咱倆血濃於水啊。”
“我跟錢關係好點。”
【3】
自打魏十一記事以來,王盛盛的水果店那是越開越旺。
起初隻是在鎮口田邊上擺地攤,可是這樣的話,有些水果容易壞,於是王盛盛節儉三年,買了個門麵。
剛開始這個小店取名:雅茹果園,這是魏十一母親的名字,後來魏十一出生後,王盛盛又將店名改為:十一果園。
在魏十一記憶裏,這個果園的各個角落都灑滿了他的身影。
店不算大,但放置的東西可不少,門簾外放了四個架台,上麵堆滿了當季水果,春天放櫻桃、香蕉……夏天放西瓜、葡萄、哈密瓜……秋天放石榴、梨……甚至在冬天還有冬橙、火龍果。
而蘋果,一年四季都有放,魏十一曾經抱著一個蘋果說:“你好無聊啊,長得又普通又沒勁,我要是以後跟你一樣那不是廢了。”魏十一顯然還沒認清自己長的到底什麼水平。
十一果園能開到現在,全都歸功於王盛盛,因為她可是個賺錢的好手,她不僅在屋內設置了櫃台放水果,還騰出了一個地方,當小賣部一樣來賣煙酒,零食,這麼多年來,還是掙了些錢。
隨了王盛盛的緣故,魏十一經常找她要錢,早些年,魏十一路都不會走,就會找王盛盛伸手要糖了,那時王盛盛還會給,要多少有多少,心想還是個小孩;後來魏十一大了點,開始要錢了,王盛盛越想越不對勁,但還是會給,心想孩子能用多少呢;直到現在,魏十一還沒開口,王盛盛就會說:“滾。”
雖然王盛盛現在很少給魏十一零花錢,基本是一周幾塊,十塊左右,但魏十一一直奉承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個理念。
他經常光顧水果店,王盛盛都沒想到她的大顧客是她的孫子。
在店裏沒客人的時候,王盛盛通常會將躺椅抬到外麵,然後躺在上麵安逸的聽著戲,如果天氣很好的話,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