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是後人所稱,而真名乃是公孫魃,生來便負有大神通,公孫軒轅乃後天五德之體,而公孫魃卻是火德之體,周身火焰不絕,遇水克水,遇火旺火。
五帝時期,昆山狂風如削,青衣飄斜黑發如瀑,鵝蛋臉柳葉眉,雙眸水潤紅唇薄薄,翹首以待眼露焦急之色,不時環顧左右,輕咬紅唇:“呆子,怎麼還不來呢?”
手指揉捏衣角,看了一眼天色,更是頓足羞惱,青衣女子青絲被風卷起,如同萬千柳枝飄舞,左手扣著一枚貝殼,思及眼淚嘩啦啦落下,清澈冰冷的眼淚滴落臉頰,隨風墜下。
一點金光奪目耀眼,陽光下金燦燦亮晃晃,雙腳踩踏一隻灰毛扁嘴大鶴,灰鶴脊背平坦雙翼如蓋,揮翅間風雲盡散,山嵐浮開。
一個嘹亮嗓音破空而來,聲音粗獷帶著一點異地口音:“女魃妹子,我來了。”
公孫魃抹去眼淚,破涕為笑,看著那金甲男子踩踏灰鶴的威武模樣,心都醉了,遙遙揮手道:“呆子,我在這裏呢。”
金甲男子木訥一笑,足尖輕點,灰鶴身軀一低,疾呼厲鳴,身上沒了負擔,立刻歡欣鼓舞,雙翅微震,破入雲霄而去。
公孫魃驚呼一聲,看著那金甲男子跳下灰鶴,身軀直直往下墜落,眼淚又落。
金甲男子大笑三聲,昆山風雲攪弄,撕拉聲如破裂布帛絲綢,無數潔白蛛絲從金甲男子右掌噴射而出,蛛絲結網連接四方,左手捏著一隻陶瓷細口高頸瓶,白皙如玉,一滴清淚,準確無誤墜入瓶中。
公孫魃眼見此幕,情緒再起變化,嘴角彎彎如皎月,臉頰含羞飛紅霞,嬌語道:“何必如此?”
金甲男子右掌上一隻雪白蜘蛛小嘴一吸,那四方蛛絲全部倒卷飛回落入細微小口中,雪白蜘蛛八足蜷縮鑽入金甲男子掌心紋路。
公孫魃衣袖一展,青袖如水流淌落九天,道:“還不上來嗎?時間可不早了。”
金甲男子嘴角一揚,右手一翻捏住青袖,公孫魃手臂一卷青袖提拉上來。
狂風吹亂,山嵐縹緲無蹤,昆山碎石叮當如鈴鐺,公孫魃看著眼前男子那張麵孔,伸手摸去,悲戚道:“怎麼會多了一道刀疤?誰傷了你?我去給你報仇!”
金甲男子捉住柔胰輕輕揉捏道:“這點小傷無須在意,日後還會有連天大戰,若你次次都這樣難過,我還怎麼征戰天下?”
金甲男子說道此間輕笑,俯視昆山,瞭望無盡邊遠,慨歎道:“天下,真的很大!”
公孫魃猶豫片刻道:“呆子,我爹已經決定要攻打九黎部落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金甲男子聞言大吃一驚,手掌微微用力:“什麼?黃帝怎麼會這麼做?”
公孫魃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昨日不小心聽到的一些片段話語,我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打仗?本來平安無事不是很好嘛?你們男人的心思,比起我們女人還要古怪。”
金甲男子聞言歎息一聲:“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不過你不要擔心,這瓶子裏裝的可是你剛才流下的眼淚,我自己珍藏了,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你這麼美麗,穿著青衣太素了!”
金甲男子解開金甲,取出一疊衣裙,紅的張揚耀眼,美的動人心扉,衣裙上,還放著一支竹笛,翠綠欲滴,孔竅圓潤。
公孫魃抱起衣裙,紅衣裙裾隨風如血,笑靨如花。
金甲男子溫柔開口道:“女魃妹子,給我吹一曲吧,就比翼吧。”
公孫魃輕笑道:“好!”
曲調淙淙落山澗,飄零隨風化蝶飛。
比翼雙飛連理枝,相攜白首呼蠻蠻!
公孫魃竹笛握在掌心,看著金甲男子眼露悲戚道:“呆子!”
金甲男子遲疑片刻,公孫魃心中悲涼,轉身踏足青衣疊疊。
金甲男子胸膛火熱心髒狂跳慌亂,心中生出萬分不舍之念,忍不住雙臂一展,將公孫魃摟入懷中。
公孫魃眼露癡迷,望著無盡蒼茫昆山,眼淚灑落如春雨,輕輕抽噎不可自抑。
金甲男子低鼻輕嗅,聞著青絲發香,嘴角扯出一絲滿足笑容,低語綿綿:“女魃妹子,我可是舍不得你走,但不說也罷!”
說完雙手一推,一股輕柔綿力將公孫魃推開,公孫魃抱緊紅裙,沒有回頭,足尖踏著空氣,步步輕盈宛如仙女之姿。
金甲男子仰頭望天:“黃帝,女魃,哈哈,天地無情,莫過於此!”
雙目露出悲涼滄桑,大手探天,似乎要抓住一些什麼看不到的東西,卻隻能空空如也,目光看向公孫魃離開的方向,一抹幽香,還未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