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時鍾旋轉猶如窗外的知了叫聲一樣令人抓狂,在隻有一個小窗戶裏房間裏,四個人席地而坐,都靜靜的發呆。似乎過了好長時間,葉子試圖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閉上了嘴,她不敢看周瑜,可又非常想看他。顧靜卿距離他們要遠一點,一個人孤零零的站那牆壁下不發一言,並沒有睜開眼,好像睡著了一樣。這一天發生的事弄的心裏亂七八糟的,此刻的她完全很是焦急,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竟然被帶到派出所裏這個事實。她暗暗的告訴自己這都是一場夢,相信一會,不,馬上,馬上這夢就會醒來。
吭、吭。不知是誰咳嗽了兩聲,大家都被這聲音吸引了。顧靜卿睜開眼睛,她極度委屈,想哭,特別是聽到有人發出聲音吵醒自己。不過,她還是堅持著堅定的看著其他三個人,想找出這個罪魁禍首,這就好比一個在感情中受了傷的人含有敵意的尋找傷疤一樣認真。
也許,對於大家來說兩個小時有點漫長,尤其在靜靜的等待時間的流逝過程中,它走的尤為拖遝。周瑜坐在地上耐心的盯著什麼,他的正前方是一麵牆,白光光的牆壁混著各種斑點,有些長的短的痕跡,無規律的劃拉著。每一個劃痕中間都有些深,顯然是用力過猛的原因,而不同的劃痕深度不一樣,寬度也不一樣,似乎可以從這裏麵看出別樣的信息來。周瑜想到大一的時候看王陽明寫的一本書《傳習錄》講述他信奉佛教,便在空閑時來到一片竹林,試圖格出竹子的萬千道理,格了好長時間,王陽明病倒了,可是他認為自己還沒有格盡竹子的一切,最後他悟出了一些道理,對佛教也不在那麼全身心的信奉了。此刻的周瑜偶然間的思緒遍布整個房間,他不在全身心的考慮這一切都是為什麼,而是淡然的沉思著,認真的觀察著對麵牆壁上的每一條義理。
周瑜,那個咱們下午還去玩?葉子小聲的問周瑜。
看時間吧,出去了以後要是時間還夠,咱們就去,不夠的話就找個其他不錯的地方。
嗯,那一會出去再說。
那個,今天是怎麼回事。劉仲噗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他。
過了好大一會,周瑜說了句,不提了。
劉仲噗沒再說什麼,房間裏麵沉寂的如同死了一般,唯有窗外知了聲的傳來,才給這個靜寂的空間注入些生機。葉子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走到周瑜身邊坐了下來,她斜著眼看了看周瑜,沉思了一會,然後抱著周瑜的胳膊隨著他的眼睛發呆。周瑜對於葉子的舉動沒有什麼感覺,他早已習慣這種看似親昵實則很自然的動作。然而,這一切都被顧靜卿看在眼裏,她不時的睜開眼看看這看看那,似乎在尋找一個飄忽不定的事物,可是最終她還是盯上了周瑜。而在此刻,周瑜也看到了她。
周瑜看了顧靜卿,靜卿低下頭去躲閃著。周瑜看了看葉子,葉子真摯的眼神摩擦著周瑜的眼球。他們倆相視一笑,好像在玩一種特別的眼神遊戲,或者是心理遊戲,管他什麼遊戲,反正就是特好玩。在顧靜卿眼淚特怪異,她的眼神時刻注意著變化,雖然她似乎發覺周瑜也在有意無意的盯著自己,好像要跟自己說些什麼話,當然她也有話要說,可是這樣的場合,周瑜顯然沒有繼續探究的興趣。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一個年輕警員推開門說到。
四人沒說什麼,大家好像在裏麵待了兩個小時都得了失語症似的,安安靜靜的走了。
出來以後,劉仲噗提議找個安靜的地方喝杯東西,周瑜、葉子也覺得蠻不錯就回到學校附近找個地方。周瑜本來是想邀請顧靜卿一塊去的,可是顧靜卿顯然想趕快遠離他們,一出來以後轉身就要打車離開。周瑜猜想她可能要回去烤肉店,因為衣服還沒有換,可是她的工作可能保不住了吧,想到這覺得自己倒像是犯了多大錯一樣,打擾人家的安靜不說,還害人丟了工作。另外,周瑜在車上看著窗外想,似乎與顧靜卿見麵沒有一次是帶著浪漫與純真,每次都是偶然,並且都發生了些無可奈何的事。他越想心裏越有些別扭,這樣的事讓他覺得是不是自己的出現傷害了顧靜卿許多一樣,尤其是對於他這種心思細膩的來說,不給別人找麻煩永遠是做人的第一宗旨,可是自己卻給顧靜卿找了那麼多麻煩。
街邊有一個年級不大的小夥子騎著摩托車在馬路上等紅燈,可能是摩托太大沒有小夥子沒有站穩的緣故,眼看車子就要倒下,小夥子一急手又拉緊了車的油門,摩托車猛地一下帶著他斜斜的撞上了旁邊的燈柱。人、車都沒事,小夥子站起來扶著車又瀟灑的發動起來走了。周瑜在車裏看到這一幕啞然的笑了笑,似乎是出了聲,引得葉子好奇的問,笑什麼啊,神經病似的。周瑜回頭看了看葉子,笑的更肆意了。然而就在他扭過頭看到遠方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