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雖然聖人曾經教育我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但柯兵非常堅定的把那兩個人的聊天定性為不非禮,那麼他拖著奄奄一息的身體聽牆根兒也就順理成章了。
樊若山調侃的輕笑還在繼續:“寶貝兒,火坑呼啦啦燃燒的那麼歡你就忍心把我往裏麵推?別說你家老爺子能把我剝皮抽筋,也別說你嫂子會不會上吊,光令兄一人指不定哪天就把我滅了,回頭我還樂顛兒樂顛兒給人家仕途鋪紅地毯呢。”
“嘖,明明總往一塊堆湊。”柯兵聽見唐堯嘟囔。
然後樊若山被逗得樂出了聲:“雖然在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上我和令兄都有嚴重的分歧以及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架不住有孩子啊,這孩子就是我們之間強有力的紐帶,是我們感情的傳送員……”
唐堯黑線:“這句話是用在你倆身上的麼……”
“嗬嗬,我兒子說了,唐樂樂平時總給他講數學題,所以呢,讓我找機會幫他還下人情。”
“哦,所以就往人家爸爸的弟弟身上還。”
“都說了這次不是你哥拜托的,唉,我這樸實的一片心啊……”
唐堯沒了詞兒。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握著酒杯的指尖有些用不上力。
柯兵無辜的眨巴著眼睛,他有點暈,唐堯那可疑的粉紅色氣息又從身體裏飄出來了,在虛無的空中一會勾勒出一個人字,一會又變換成一個一字,一會圈成一個心,一會又變型成一個囧,最後糾結成一團亂麻隨風飄去。
不對勁,這氣氛大大的不對勁兒。柯兵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如果不是我哥,你壓根都不會理我吧。”
“親愛的,你是對自己沒信心呢,還是對你哥太有信心?”
“……”
看吧!柯兵用指甲在地毯上撓出糾結的劃痕。如果說之前的是仙女棒,那現在就是竄天猴轟天雷二踢腳!奶奶的他頃刻間屍骨無存片甲不留!都說了那鞭炮不能隨便扔……
雖然被雷得險些穿越,可柯兵還是希望此刻能有人給他一悶棍,然後告訴他剛才那些個全是你的夢。柯兵的腦容量有限,太複雜的事他消化不了。比如這種牽扯的男人大於等於四(包括未成年兒童)的狀況。
唉,到底是這個世界太小還是同道中人的隊伍太壯大呢?柯兵苦惱的想。不光別的,剛才聽見那對話加上一晚上唐堯看樊若山那眼神,這領導的性傾向就算定了。那個樊若山,柯兵覺著也很是可疑。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他需不需要也向組織坦白然後三方會師……
“柯經理,你這麼帥氣的蹲在沙發後麵思考什麼深奧的問題呢?杠杆是可以撬起地球的,兩個鐵球也一定會同時落地,永動機被無數科學家驗證是不可發明的……”
“樊老板,你見過長這麼帥的愛因斯坦或者阿基米德嗎?”柯兵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起身。結果蹲了好半天的腿一個勁兒發麻,險些站不住。
唐堯見狀嘴角抽搐:“你蹲多久了……”
“那個……嗯……啊,我剛掉了個硬幣所以在沙發底下找找。”柯兵在心底為自己的敏捷思維清晰頭腦迅速反應撒下漫天花雨。人才啊,你的名字叫柯兵……
重新坐回沙發之後,氣氛就有些詭異了。樊若山還是那個死樣子,該玩笑玩笑該調侃調侃該自戀自戀,但唐堯明顯就很不自在了。臉色繃得緊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偶爾眼光飄到柯兵這都是帶著地獄火焰的,就像在暗處準備伏擊鬼子的民兵排長。
好在威廉兄及時的體力透支,翩然回歸。一行人總算打消了其他心思努力應對他在舞池裏剛剛學會也不知道和誰學的優美的漢語詞組裏。比如解釋TMD是對陌生人母親的友好問候,但屬於俚語方言正規場合是基本不用的。
淩晨兩點,這場戰果非常的應酬總算進入尾聲。因為威廉到達這個城市之後,衣食住行都是樊若山安排的,所以這時候讓樊若山送回酒店自然也是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