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那麼精的!”
“……”
“那個,我不是說你笨……”
沒用了,總之,小卒子排雷失敗,不幸遇難。
施硯入職一個禮拜,柯兵居然就在每周一的例會上看見了他的身影。哦不對,確切的說是他的方案的身影。廣告弟弟放著PPT講得口若懸河,末了落座一拍柯兵肩膀,說,你介紹來的這孩子,靠,太有才了!
柯兵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見施硯的作品,雖然隻是遊戲海報的概念圖,但柯兵也不得不承認,那畫麵有著讓人眼前一亮的本事。藍的天,白的雲,青綠青綠的草地,嫋嫋炊煙的村落。施硯對色彩的運用幾乎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當天下午六點,柯兵潛入廣告部逮人。
諾大的平方格裏,職員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就看一個小小的腦袋,埋在角落那兒奮鬥。柯兵悄悄走到施硯背後,饒有興味的看著他給草圖上色。
終於,柯兵出聲:“行了,一個實習不用這麼拚命。走,哥哥請你吃飯去。”
施硯回過頭,眯起眼睛:“還記得有我這麼號人啊,我以為你把我塞進來就失憶了呢。”
“咳,這不是工作忙嘛。”柯兵有點過意不去的撓撓頭,總不能說是怕唐堯吃醋吧。好麼,他這禮拜手指頭就沒消腫過。
吃飯的時候,柯兵說了和唐堯正在同居的事兒。施硯難得的表現出了一點驚奇。嘴裏的東西都忘了嚼,歎道:“野比,你進步夠快的啊。”
施硯此刻的樣子倒忽然有了點小孩兒的意味,柯兵下意識的就摸了摸他的頭,感慨道:“孩子,不要傷心,好男人有的是。”
施硯直接拿叉子就要紮,要不是柯兵撤的快,被兔子咬腫的手這會兒就得變成馬蜂窩。
“為你傷心?沒事兒吧。我是為你家兔子。”
柯兵哀怨的皺起眉:“我很差麼?”
施硯喝口檸檬水,微笑:“把麼和問號去掉就成了。”
柯兵被打擊得夠嗆,最後隻能一直叨咕著,你怎麼到哪兒都背個畫板啊……
吃完飯,施硯忽然提出要去唐堯和柯兵的小窩做客。柯兵有點為難,跟施硯吃飯這個是報備過的,但去家裏就屬於額外活動了。
看出柯兵的躊躇,施硯優哉的把手枕到後腦勺靠在了椅子上,歎道:“好歹我還算半個媒人呢……”
一句話,小卒子立刻乖乖給唐堯打電話去了。唐堯那邊其實不太樂意,但覺得不讓來顯得很沒氣量,就同意了。
於是,柯兵帶著施硯回了家。
進門的時候,唐堯難得沒對著筆記本,而是坐在客廳看電視,衣服也沒有平時那麼隨便,多少正式了點。看得出還是有點拘謹。見到人來了,就去廚房洗水果,末了端了滿滿一果盤出來招呼。
施硯也沒客氣,揪了幾個葡萄丟進嘴裏,然後一屁股坐唐堯身邊兒衝著男人樂:“我就是個小孩子,幹嘛防賊似的防我。”
柯兵正好從衛生間出來,聽見這話險些立撲。施硯要是小孩兒,那世界上沒妖怪了。可說也奇怪,他現在對著唐堯的這個表情這個氣場這個語調,還真是活脫脫一當代有為大學生。
唐堯被施硯的直接弄得有點不自在,輕咳一聲,好容易找了個話題:“工作還適應嗎?”
施硯點點頭,歡快道:“領導很好,同事很好,部門氛圍也很好。能來這裏實習,我撿著大便宜了。”
唐堯被施硯的語氣感染,也不自覺放鬆下來,道:“今天例會上看見你的圖的,挺不錯的,好好努力,將來肯定有大發展。”
柯兵黑線,怎麼成了領導慰問工作了。
正無語著,忽然聽見施硯又說:“我對他真沒興趣,其實你可帥了。”
唐堯一下就給弄了個大紅臉。
還等啥!柯兵直接一個健步過去把偽裝成弱智的大仙兒拎起來丟到幾米開外,然後摟著自己填補了沙發另一邊的空缺。
“你小子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柯兵怒斥。好麼,到兔子家來挖胡蘿卜,就是大仙兒,也殺無赦!
唐堯有點暈暈的,腦袋裏情敵的形象越來越模糊,最後隻剩下小孩兒清秀的臉。敵意,不知不覺就淡得多了。
施硯摸摸鼻子,也不惱。忽然說:“我想給你畫張素描,成麼?”
柯兵一甩頭,正想開腔,施硯指指唐堯,露出天真的微笑:“我問是那位帥哥。”
小卒子灰溜溜的縮進角落看新聞聯播去了。唐堯呢,本來也是呆著,索性就維持著百無聊賴的姿勢當了把人體模特。
施硯畫了有二十分鍾,柯兵覺得無聊,後來就去他身邊站著看他畫。看著自己的寶貝在另外一個人的筆下,一點點浮現,清晰。感覺有些複雜。
並且柯兵從來都不知道,從右側45度看過去的唐堯,是如此的有風情。
施硯把畫完的草稿給唐堯看,唐堯有點不好意思,說把他美化了。結果另外倆人靈犀的一起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哪有哪有。”
唐堯給逗笑了。那笑容一下子讓柯兵又有點蕩漾。
晚上八點,施硯識相的告別。小卒子對於此人沒有半分留戀,但對他那個畫夾子裏的草稿戀戀不舍。就差明搶了。
施硯黑線,一本正經道:“還得回去上色呢。”
柯兵想了想效果圖,覺得理由倒也充分,這才鬆開了爪子。結果施硯都進電梯了柯兵才想起來囑咐:“那上完色給我送回來!”
電梯門漸漸合籠,縫隙裏,柯兵發誓他看懂了施硯無聲的口型——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