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前院。
假山邊,回廊裏,到處都是人,黑壓壓地,將原本寬敞的院落擠了個水泄不通,當真是花折瓦盆碎,樹倒枝條落,一片狼藉。
雙方對峙,強弱難分。
“大膽刁民!要造反嗎?!”
死盯著步步進逼的一眾道士,聶穆雲臉色鐵青,帶領著大批鐵血侍衛堅決不退讓,“再上前一步,休怪本相不客氣!”
與他對立的另一方,則是以玄機子為首的鬧事者,但大多是看熱鬧的百姓,他們雖對傳言私下議論,卻也沒膽聚眾鬧事,如今有人帶頭,百姓們也不過是來看個熱鬧罷了,所以,人才會越跟越多。
玄機子百歲上下,白發、白眉、白胡子,身穿青色八卦道袍,手持白色拂塵,他自若而笑,那目中無人的態度,竟絲毫未將聶穆雲放在眼裏。
“吾乃斷憂山玄機門掌門人,玄機子是也,我等是為傳言而來,隻要相爺請出千金,當麵對峙……”
“放你娘的狗屁!”侍衛首領仇剛首先破口大罵,“相府千金也是你這妖道,隨便能見的嗎?”
“你說什麼?”
堂堂掌門人何時受過這種辱罵,玄機子臉色爆怒,正要發彪,一旁的法涅立即上前勸說,“師父,少安毋躁,聶相之女與皇上頗有淵源,還是謹慎為妙!”
玄機子冷哼一聲,甩動拂塵,卻也是不敢造次!
法涅看向聶穆雲,拱手施禮:“貧道法涅,曾與聶小姐有過一麵之緣,今日淩晨,城南拐角處發現一具……裸身女屍,其死狀可怖,必是妖精所為,遺下的青衫,有人說是聶小姐所穿!還是煩請小姐出來當場對峙,一是為安撫民眾,再者嘛,若不是聶小姐所為,傳言必然不攻自破!也算還她一個清白!”
“滿嘴放屁,再胡說,我敲碎你的牙!”
仇剛年輕氣盛,大聲爆喝之際就要撲過去,卻被聶穆雲攔住。
“她是我妻懷胎十月生的女兒!你們一口咬定她是妖精!是連本相也要算作妖嗎?侮辱朝廷命官,就不怕掉腦袋嗎?”
“丞相又如何?若你是妖,我替天行道,得而誅之,廢話少說!快把聶海青交出來——”玄機子踏前一步,氣勢洶洶,竟是一臉的猖狂之色。
“放肆——”
一道響雷般的嗬斥仿佛天邊傳來,雌雄莫辨的聲音灌進眾人耳裏,頓覺嗡嗡作響:“不把我義父放在眼裏,還敢直呼我義妹名諱!玄機子!你好大的狗膽!!!!!!”
異變突生,一道白影以雷霆之勢,從天而降,緊接著響起幾聲“啪啪”的脆響。
“來者何人?居然敢打我?”
變故發生於彈指間,快得竟不容人反應!玄機子驚恐大叫,手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後退數步,異常惱怒。
直到此刻,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玄機子是被人扇了耳光!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連綿不絕,極度囂張,白影飛縱,傲立於高聳的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