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宇開著車無比煩躁。
剛下班,母親就奪命連環催,讓自己去什麼星辰咖啡廳。不用猜也知道,母親在得知佳音不是自己的女朋友,隻是朋友,而且永遠不可能再進一步的時候,就又開始發揮七八姑八大姨的強大功能,開始給自己物色對象了。
真是夠了,母親是有更年期加退休綜合征的混合病症,時而幼稚如孩童,時而囉嗦如唐僧,但是家裏有爸爸,你不去折磨,偏偏來折磨我幹什麼。弄的好像剩餘的人生就是給自己找媳婦這一件事了一樣。
下班本來就晚,遇到不少紅燈又大堵車。
別人被堵都氣的罵娘,隻有韓東宇坐在座位上是優哉遊哉:就讓這堵車來的更猛烈一些吧,最好一直堵下去,讓那女人等不及,走了才好。
韓東宇三十歲,業立了,家沒有,也不怪是母親著急。韓東宇自己也不是不想找。但是現在的女孩都太作了。好容易碰見一個不作的佳音,還愛的是別人。
不去相親,不是對佳音念念不忘,隻是沒有遇到合眼緣又不作的女孩。且韓東宇從心眼裏排斥,自己未來的老婆是從相親開始的。
大堵車結束,韓東宇一路慢悠悠開到咖啡廳,咖啡廳都要打烊了,自然相親的女孩也早已經走了。
韓東宇抑製不住高興,轉身就走,開著車一腳油門就竄出好遠。他要去吃點好的,慶祝又一次相親失敗。
大興路,車子開過去,韓東宇歪頭想想,又慢慢倒車回來。借著微弱的路燈一看,那個蹲在路邊,抱著膝頭哭泣,頭戴銀色發箍的女孩不是吳欣桐又是誰!
韓東宇盡管認出這女孩,但是又想,即使認出又怎麼樣?不過一麵之緣。腳下油門一點,車子又前進。然而,五米的地方,車子停下,韓東宇下車了。
韓東宇這一係列的心理活動的時候,吳欣桐都不知道,就雙臂抱著膝頭,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哭的好像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韓東宇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過去:“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兒就不怕遇見壞人麼?”
吳欣桐被突然響起在麵前的話驚得連忙起身,後退,驚恐的看著對麵的男人,顯然是把韓東宇當成了壞人。
韓東宇眉頭皺起,而吳欣桐也認出了這是酒吧被她強吻的男人。臉瞬間紅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韓東宇好笑:“你為什麼跟我道歉?”
吳欣桐:“……”
是啊,自己為什麼跟他道歉呢。又看著男人固執的一直舉著的手帕,趕緊接過:“謝謝……謝謝……”
韓東宇搖頭,真的是一個小女孩。
“吳欣桐是吧,又被同學欺負了麼?欺負就要告訴老師,或是告訴家長,而不是一被欺負就隻會哭。”
吳欣桐下意識的點頭,又後知後覺的驚恐:“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是我叔叔讓你來找我的麼?”
韓東宇好奇:“你叔叔是說?”
吳欣桐聞聽立刻搖頭:“沒誰沒誰……”
好似受驚過度的小兔子,拿著手帕胡亂的擦著臉,然後將手帕遞過去:“謝謝。”
韓東宇看看沾滿鼻涕和眼淚的手帕,沒伸手,不是他嫌棄,主要是這手帕接過來也是隨手進垃圾桶的。
“對不起,我……應該洗幹淨了再還給你的。”吳欣桐呐呐的縮回手,聲音就好像蚊子一樣哼哼著。
韓東宇看看時間,都晚上十點多了,四月的天氣,盡管H市有些熱了,但是晚上,還是夜涼如水。
“上車,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韓東宇說著往自己的車跟前走。但是走了幾步,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那女孩還在原地站著呢,好似一塊木頭。
韓東宇難得耐心的又走回來:“怎麼?你在擔心我是壞人麼?”
吳欣桐忙搖頭:“不是,那天在酒吧,我……我那樣對你,你推開我,又回頭幫我,我就知道你不是壞人。”
韓東宇攤開手:“那為何不上車?”
吳欣桐著急的指指腿:“蹲太久,腿麻了。”
韓東宇:“……”
車上,吳欣桐坐在副駕駛,坐的很老實,端正,不會目不斜視,也不會嘰嘰喳喳的很吵。顯然是一個有著很好教養的很安靜的乖女孩。但是這樣的女孩為什麼會和那一幫小太妹在一起,真的很奇怪。
“你家在哪兒?”韓東宇收回心思,問。
“我家……”吳欣桐還沒等說,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咕”叫幾聲。她趕緊雙手捂住肚子,覺得丟人的很,真想跳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