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鄭瑜的苦(1 / 2)

蘭陵王聞言冷笑道:“誰敢動我的阿綺,我便與誰誓不兩全。”轉過頭,他朝著楊受成問道:“我讓你放出那些消息,反響如何?”

楊受成恭敬地回道:“我們來建康時,建康大街小巷,不也說著郡王為了張姬,已不惜與整個周國為敵麼?鄴城和晉陽也是一樣的,甚至還要詳盡些,議論的人更多些。”

蘭陵王恩了一聲。

見他沉默,楊受成小聲地問道:“王妃那裏,真同意和離了?”

這話一出,蘭陵王蹙起了眉峰。過了一會,他搖頭道:“想來不會那麼容易。”

“為何?”

“成校尉不是說了嗎?很多婦人的心思,與丈夫們完全不同。她們更放不開心結,更容易執著。鄭瑜對阿綺怨恨已深,我怕她為了不便宜阿綺,也會把婚事拖下去。和離之說,是騙我回國的計策罷了。”

這個事,楊受成沒有插嘴的餘地,他沉默了。

又過了一會,蘭陵王冷笑道:“現在忍不住的是鄭瑜,是陛下。且拖下去吧,總有一天,他們會學得讓步的。”

說到這裏,他聲音放緩,“你起草吧,便說,我與阿綺已抵建康,阿綺對我心結仍在。你替我向陛下告罪,便說,時至今日,我高長恭已然明了,可以沒了郡王之位,也可以沒了兵權帥位,唯有這個婦人,我忘不了放不下。還請陛下見涼,待我解了她心結,與她生了孩兒後,會考慮歸國之事。”

“是。”

鄭瑜收到蘭陵王的信鴿時,已進入了四月。

四月芳草菁菁,正是人間好時景。

也不知高湛怎麼想的,他在接到蘭陵王的信鴿,把那紙條看完後,便令人把那紙條送到了蘭陵王府中,鄭瑜的手裏。

此刻,鄭瑜正站在院落中,看著那越來越茂盛的樹木發怔。在院牆之外,不時可以聽到少年男女的歡笑聲,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些人正手牽著手,遊走地河水之畔,春山之上。

這世間,處處都是一片溫暖甜蜜,隻有這個院落,被一株數百年的榕樹擋著遮著,透出一股子陰寒來。

把那紙條看了一眼後,她便一點一點的,把它撕成碎片。她撕得很碎,很碎,直到那紙帛如同雪花,輕風一吹,便四散而落,這才罷手。

她的心已成了繭,裏麵陰冷得再也照不進陽光。明明外麵春光明媚,明明外麵笑語陣陣,可那些離她太遠,太遠,遠得她無法想象,遠得她無法轉過頭,無法明白,她其實隻要放棄一些東西,便可以得到這種渴望的快樂。

她的腦海中,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出現那一行字,“待我與她生了孩兒再歸國。”

生了孩兒麼?不由自主的,鄭瑜的眼前出現了那一副畫麵:高長恭和張綺手牽著手,一大一小兩個漂亮得讓人眼紅的美貌男娃淚汪汪在在他們身後追著,口裏則喚著“父王,母妃,等等孩兒。”

怎麼可能?怎麼可以?鄭瑜冷笑一聲,騰地轉身回房。

正在這時,一個仆人急急走來,看到鄭瑜,他低頭稟道:“稟王妃,和尚書來了。”

一提到和尚書,鄭瑜立馬臉色一變,她沉聲道:“我一孤居婦人,和幹開堂堂尚書右仆射,怎地頻頻造訪?告訴他,我不在。”

幾乎是她的聲音一落,和士開那清亮中帶著一種圓潤的謔笑聲便響起,“王妃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高長恭那小子不要你,這個鄴城,可是還有別的丈夫願意親近王妃的呢。”聲音一落,一個圓圓臉,長得頗見明潤的四十歲漢子衝了進來。

這漢子便是和士開,高湛身邊最得信任的近臣。一看到和士開那張眯眯笑著,顯得格外可親的臉,鄭瑜的臉色便是一陣青白。自從那日被高湛戲過之後,這個和士開便出現了。每次他都把這蘭陵王府當成自己的府第,大大方方地進來,對她極盡調戲輕辱之事。

鄭瑜不是沒有反抗過,她也令府中的仆人把他趕出去過,也告訴過父親和族長,可是,那趕走過和士開的仆人,第二天便被便人打斷了腳丟在大門外,而他的父親和族長,則是讓她忍耐,說什麼和尚書也就是口頭上占占他的便宜,鄭瑜沒有必要這麼生氣。

現在,這和士開又來了。他看到鄭瑜青著臉瞪著自己,隨著自己走近,一邊嗬斥婢仆們上前,一邊隨手拿了把掃帚當劍擋在她身前。

這個樣子的鄭瑜,讓和士開連連歎息,他瞟了一眼壓根不敢上前的婢仆們,搖著頭歎道:“何必呢,何必呢?我說王妃娘娘,這男女之事說穿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真說起來,你們婦人也能從中得到樂子的。何必這般拒人於千裏之外?”他嘖嘖兩聲,又道:“再說,高長恭那小子棄你於不顧,你又何必為他守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