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激動抓緊安妮的手,又趕緊確認一下:“安妮,你說的是真的嗎?”
“哥哥是這樣說的,然後,他就再也不理我了。哼!這兩天哥哥一句話也不想跟我說。沉默得像塊木頭!太過分了。我拚命地纏著他說話,他竟然……哼……他竟然把我揍了一頓!”
安妮嘟起嘴,小臉蛋氣得鼓鼓地。
“嘍?他揍你哪裏了。”
安妮站起身,別扭地看著木木,眨了眨眼,然後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小庇股,非常鬱悶地說:“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扁了我一頓庇股,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長得很高了,哥哥不能總把我當成假小子去對待啊!你看,我現在的庇股還痛著呢。”
木木看著她一臉委屈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風中的笛聲停了下來。
冰川峰頂上的那抹綠,卻是異常的鮮豔,他望著她倆許久。終於輕歎了口氣,走下山。
安希澈靠在樹幹上,指了指木木:“你跟我過來。”
“嘍?好……”
木木感覺今天的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山崖峰巒,樹影婆娑。
希澈站在淩風中,衣擺被風吹得獵獵響,一派蕭瑟昂然。
“你真的要放我們走嗎?”
木木打破了沉默。
他不說話,隻是坐在岩石上吹奏風笛。
這首《黑玫瑰》不知道為什麼聽百不厭,幽雅而沉靜。
陽光淡彩,光影迷漫。
笛音像清澈的泉水緩緩地從心底上流過,沿著記憶的腳印,一步步的溯洄漫遊……
安希澈抱著風笛,整個臉埋在膝間,開始講一個漫長而久遠的故事。
歌者迷音的聲線,如同黃昏裏的炊煙,在空氣中嫋嫋地散開來。
然後,木木仿佛聽見他的聲音像潮汐一樣,在整個空氣中像一把利劍恣肆地刺穿過往,終於將他的故事挑開一道血口子——
“格陵蘭是我母親和父親相遇的聖土,在這塊純淨的土地上他們相愛了。九歲那年,媽媽帶著我和安妮回格陵蘭,那時候安妮才剛出生不久,小小的,我抱著她就像抱著一顆脆弱的小種子般,小心翼翼。在海上的日子是顛簸飄泊的,那時候我非常不適應海暈,一直發著高燒。就在一個黑暗無邊,暴雨颮風的夜晚我們遇上了海盜,保護我們的侍衛全被殺光了,隻剩下一些老弱傷殘的婦孺和孩子,我們沒有武器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狠毒的海盜們要把我們全扔下海,那時候,我隻知道我們完了,完全的絕望,我甚至恨自己沒有力量來保護好媽媽和安妮!四周混亂,到處都是哭喊聲,滿船的鮮血在我眼前流淌,但是我哭不出來,高燒使我幾乎癱瘓。媽媽把安妮交給我,握緊我的手,說——澈,你們要活下去。別人可以奪走我們的一切,但是不能奪走我們存活的希望和對自由的信仰!記住,任何時候都要運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自救!澈,安妮就交給你了。你現在是妹妹的保護神,你要做一個好哥哥!媽媽的眸光變得幽深而絕決,她拽緊我的手,緊得讓人窒息,好似那一刻,她已把所有的力量全傾注到了我的身上。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意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