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遊進池水裏練習仰泳的時候，一隻不知名的鳥兒正好踱著小碎步，為它跳啦啦舞。
鳥兒俯著頭，對著它優美的泳姿行注目禮。
口渴的時候，就湊近水麵啄了一口，並順便跟月亮聊會兒。
當鳥兒忽然抬頭望夜幕時才發現，原來近在咫尺的東西，實際上都遠在天涯。
舒洛的眼睫輕微的抖動，那微細細的抖動頻律，仿佛是小提琴的顫音。
手指輕攏的瞬間宛若是小舟劃水而來……
他睜開眼，淺藍的色澤在他瞳仁裏薰染，漸次的薰成一種青花瓷的格調。
望了好一會兒天花板，直到所有的回憶都過濾了一遍。
很仔細，很仔細地篩選，直至水質透明圓潤。
他凝視著窗外，明月皎朗，分外清明。
傑洛正趴在他身旁沉睡，他輕輕地呼吸著，頻律平緩。
月華如銀，流淌在他倆交疊的手腕上，銀泛的光澤，閃閃點點。
有絲笑從舒洛的嘴角上逸出，原本，他認為遠在天邊的東西都是不可觸摸的。
可是，現在，他不會再這樣認為了。
即使遠在天涯的月盤，不可觸摸，它的光芒也會眷念世人。
他所擁有的東西，其實一直以來都在身邊。
他動了下手腕，傑洛就醒了。
有一刹那，他水榭的瞳仁裏閃過一絲愧疚——他不知道大哥會如此的輕眠。
“你醒了？”
“你醒了？”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連說話的高度和頻度都是一致的。
他們已經習慣了，彼此之間，靈犀相連。
“我想出去坐會兒。”
舒洛指著門外。
“好。我陪你。”
夜靜人悄，隻有微風在耳邊輕唱歌謠。
幾尾魚鰓，搖著金色的鱗尾，在他倆的麵前招搖過市。
月盤沉澱在水中，魚鰓們圍攏過去，不留餘力地讚美著它的美麗與皎潔。